太后笑吟吟说收着吧,“皇帝昨儿翻你牌子,这是贺礼。该说,先头都说过,只盼你早早儿替宇文家开枝散叶,也不枉疼你场。”
颐行是问心有愧,口中称是,悄悄瞥皇帝眼。他仍是那样八风不动做派,脸上微微带着点笑意,温煦地同皇太后回禀前朝那些无关痛痒琐事。
话说大圈,太后终是谈及她寿诞那天发生事儿,言语里有些怅然,倚着引枕曼声说:“她们仨,终究是跟你多年老人,尤其贵妃……哦,如今该叫裕妃才对,当初她怀大阿哥,九死生才保住条命,这几年协理六宫事物,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为那点子事儿降她位分,后来细想想,着实过。”
跟前早就预备好跪垫,笠意搀扶她长跪下来,春辰便将茶盘送到她面前。
颐行端起茶盏,向上敬献,红着脸说:“奴才来给太后老佛爷请安,请太后饮奴才茶。”
太后连连说好,端着茶盏抿口,笑道:“这在民间叫媳妇茶,咱们帝王家和民间不同,可心境是样。如今你开脸,是正经嫔妃,愿你将来尽心伺候皇帝,早日抱上小阿哥。咱们家,三年没有添人口,心里急得什似,只不好说出口。头前懋嫔闹那出,叫伤透心,如今可就指着你,皇帝看重你,你也要争气才好。”
太后简直如同委以重任似,颐行嘴上应着,心里却露怯。这要是叫太后知道她昨儿压根儿没有侍寝,那还不得炸庙吗。眼下她和皇帝这样,可从哪儿弄出个孩子来,让太后享儿孙绕膝福呢。
恰在这时,檐下通传说皇上来,不多会儿就见皇帝穿着石青袷纱袍,从门上迈进来。
他今儿倒是副意气风发样子,进门便摘缨冠向太后见礼,嘴上嘘寒问暖,说:“天儿热得厉害,儿子唯恐额涅耐不住暑气,又命内务府添置几套风扇,回头就运进慈宁宫来。”边说边瞧跪在地上老姑奶奶眼,“可巧纯嫔也在,儿子听说额涅这两日身上不大好,就让纯嫔代儿子尽孝,在额涅跟前伺候吧。”
太后见他说得煞有介事模样,心里倒好笑,明明知道老姑奶奶今儿要上慈宁宫磕头,才火急火燎地赶来,说担心母后身子是假,唯恐老姑奶奶因三妃事儿受迁怒才是真吧!
唉,谁没年轻过呢,这种事儿心里都有谱,皇太后笑道:“昨儿进东西老嗳气,今儿已经好,跟前人手够,倒也不必她特特儿伺候。”说着冲老姑奶奶抬抬手,“知道你们孝心,快起来吧。”说着向云嬷嬷使个眼色。
云嬷嬷很快便捧个象牙嵌红木盒子来,和声道:“纯嫔娘娘,这是太后赏您。”边说边打开盖子让她过目。
颐行瞧,里头有金项圈围、金凤五只、东珠坠子副,另有对金镶九龙戏珠手镯,时有些惶恐,呵腰道:“奴才何德何能,敢领太后老佛爷这样贵重赏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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