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这提,恭妃立时淌眼抹泪起来,梨花带雨般掖着眼睛道:“太后老佛爷,奴才心里委屈,要和向您诉诉苦来着。”
太后还是笑呵呵,妃嫔们能有什大不事儿,不过都是鸡毛蒜皮,就闹得天样大起来。便道:“这怎还委屈上,倒是说说吧,来给你断断。”
于是恭妃止住抽泣,用脆弱声口怯懦地说:“老佛爷,还不是因为那个新晋纯嫔!早前咱们是错怪过她身边那个叫银朱宫女,那咱们不也为此禁足吗,奴才只当这事儿过去,就可不必再提。可昨儿,纯嫔有意带着银朱上永和宫寻咱们衅,起先是在贵妃娘娘跟前和怡妃姐姐针锋相对,后来出永和门时候,银朱刻意冲撞奴才,奴才要讨个说法,纯嫔倒好,当着阖宫众人面,竟和奴才动起手来。”
恭妃说着,显然是受莫大屈辱,再次泪盈于睫,轻声抽泣起来。
“倘或是背着人,倒也罢,奴才也不和她斤斤计较,可底下那些贵人常在们都瞧着,叫奴才脸往哪儿搁!奴才知道她是尚家出身,原就傲性,可也不能这作贱奴才呀。奴才好歹是皇上封恭妃,老
“主儿,您这样,得多招人恨呐!”银朱满面春风地说。
颐行眯着眼睛,望向夹道尽头,唇角带着点自得笑,“那你说,是这着痛快,还是夹着尾巴任她们欺凌痛快?”
银朱挺挺胸膛,“自然是这着痛快。横竖早就和恭妃结下梁子,面儿上装得再和睦,她们也不和您条心。”
颐行说是啊,“算看明白,在这宫里要想活得滋润,就得不停地和她们较劲。这帮养尊处优娘娘,平时说不二,上这儿也耍横来,才不怕她们。”
只是银朱也有些担心,迟疑着说:“旁倒不担心,只怕她们背后使坏,上太后跟前,上皇上跟前告状。万太后和皇上听信她们话,那咱们往后日子多难捱啊,您得留神。”
这话很是,也确实让银朱说着,第二天祭拜完先帝之后,恭妃和怡妃就结伴去慈宁宫。
彼时太后刚换衣裳,正坐在南窗底下逗她那只叭儿狗,听见春辰通传,说两位娘娘来,太后起先倒没在意,只说请她们进来。因着她们常来常往惯,进门先请安,怡妃便蹲在榻前和叭儿狗闹着玩儿,面说:“福爷养得愈发好啦,瞧瞧这身板儿,结实得粮袋子样。”
太后自打不理宫务后,闲暇时光都和这叭儿狗消磨度过,心里头拿狗当孩子样看待,是怎喜欢都不够。她们待见福爷,太后也高兴,跟着说说福爷这两天趣闻,三人闲坐,午后时光倒也悠闲。
恭妃因心里藏着事儿,脸上虽堆着应付笑,到底有些心不在焉。
太后是深宫中过来人,眼便瞧出来,嘴里冲云嬷嬷吩咐着:“云葭,今儿有新鲜甜瓜,给她们上两盅甜碗子。”面向恭妃道,“上这儿来,怎倒心事重重模样?想是有话要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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