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得再斟酌斟酌,颐行悄悄嘟囔,“三年都还不清,可见不是寿山石太贵,是嫔位月例银子太低。”
这话分明就是有意让他听见,皇帝偏头道:“什?你还有脸嫌月例银子少?”
这下她可不敢嘀咕,赔着笑脸道:“是您听岔,可没这说。奴才如今到这位分,全是万岁爷恩赏,哪儿还敢挑肥拣瘦呢。”面说,面壮胆儿搀着他胳膊往南炕上引,说,“皇上您请坐,还有
边上怀恩探头瞧瞧,忙偏过头去,冲着门外憋住笑。
颐行也有些不好意思,扭着手绢道:“原想雕个卧佛,可惜雕脖子时候给凿断……”
“所以你……”皇帝拿手指着这寸来长东西问,“给朕雕根茄子?朕还能拿它当镇尺吗?”
颐行终于红脸,“不是说自己手艺不好嘛,您偏让雕!如今是把吃奶劲儿也使出来,就做成这个东西,也嫌自己笨,可又有什办法,它就是雕成这样嘛。”
所以错处还在他身上,是他勉强她干不擅长活儿?
,沉声道:“这早就赶来,想必有什要事吧?”
颐行应个是,吞吞吐吐道:“就是因着前儿那块寿山石……”
皇帝嗯声,“怎样?修补好?”
“奴才手艺不佳……”她讪笑下道,“昨儿在寝宫雕琢半天,也没能把镇尺雕琢好。”
皇帝皱皱眉,“这说来,这镇尺是有去无回?”
皇帝气不打处来,撑着腰在地心转两圈,然后停在南窗前望着窗外直匀气儿。可是细想想,也是他强人所难,虽然她还回来东西和他预想差大截,但终归也是人家刀刀雕下来。
走近瞧瞧,茄子上有把儿,茄身上为显示光亮,还凿出条小沟来,说明并不是敷衍事,人家确实是用心。
皇帝长叹口气,“算,茄子就茄子吧,横竖弄成这样,再也补救不回来。”
颐行毕竟还是有些愧对他,“要不然……那块寿山石值多少银子,从月例银子里扣,点儿点儿还给您,成吗?”
皇帝回头瞧她眼,“能上御前东西,你猜值多少银子?恐怕你不吃不喝三年,也还不清。”
“倒也不是。”她眨巴两下眼睛,摸摸袖子,“就是……奴才想好些办法,想把它雕得不辜负万岁爷,不辜负这养心殿,可惜自己能耐不够,只好愧对主子。”
皇帝听,倒觉得尚可,只要有心补救,不拘手艺怎样,都是值得夸赞。
“朕初衷,是想让你懂得担负责任,朕富有天下,难道还在乎这方镇尺。”他带着点鼓励口吻怂恿她,“来,拿出来让朕过目。手艺不佳没什,谁也不是出娘胎就样样都会。”
既然他这说,颐行也就放心,便鼓足勇气掏袖子,从里头掏出那个镇尺,搁在皇帝御案上。
……这是什?皇帝打眼看,险些口气上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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