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山吱唔起来,不好作答,边上贵人和永常在站半天,像听天书似,到这会儿才终于理出点头绪来,纷纷说是,“昨儿咱们从养心殿回来,正遇着吴太医从正殿里出来。咱们还上前搭话,不明白为什宫女得不要紧病,偏道道宫门请牌子找太医诊治,原来竟是给懋嫔娘娘自己治病。”
太后听得却愈发糊涂,脸上起疹子不是懋嫔吗,今儿还入慈宁宫来控诉,说贵妃要害她来着。可见其中弯弯绕多,不好好对质番,实在解不开里头结。
“什芰荷姑姑?什吴太医?把话都说明白,不必藏着掖着。”
颐行道是,待高阳他们把箱子搬出去,她才敢从含珍身后走出来。
此话从何说起呢,她想想,自然得把往人参膏里加泽漆内情掩过去,只道:“昨儿懋嫔娘娘用御赏,脸上起好些疹子,却谎称是宫女得病,请专管景仁宫吴太医来请脉。吴太医既然搭过脉,有没有遇喜探就知,问问吴太医,切自然真相大白。”
座上皇帝不自在地挪挪身子,心道朕给你出头冒尖机会,你倒好,打算当着众人面,把朕给卖?
皇上在时,哪里来夏太医,这老姑奶奶真是又蔫又坏。
她别不是察觉什吧,这长段陈词能够说得纹丝不乱,可见平时在他面前呆蠢和做作,全是她装傻充愣手段。
皇帝仔细盯着她脸,她傲然昂着脖子,副斗胜公鸡模样。他忽然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动起来,最近老有这种忽来心悸头疼,全是因她不按章法胡来气而起。
太后知道皇帝专属太医有两位,却从来没听说过什夏太医,想是新近又提拔吧!这会儿细究那个没有必要,便对皇帝道:“既这,把太医传来,当面验明就知道。”
矛盾焦点下子从夏太医转移到吴太医身上,皇帝表示喜闻乐见。既然如此还等什,便沉声下令:“
皇帝却皱皱眉,并不认同这个说法。他偏身对太后道:“皇额涅万金之躯,验尸之类事儿,总不好当着皇额涅面来办。还是先把这宫女运送到安乐堂,命仵作勘验最为妥当。至于懋嫔,才刚除她身边宫人,可有产婆在场?”
结果殿内所有人都默不作声,没有个人应答。
颐行有点失望,好容易逮住个提拔夏太医机会,皇上这三言两语敷衍过去,难不成觉得验尸晦气吗?万般无奈,她调转视线瞥瞥晴山,“皇上问你话,你怎不答?昨儿芰荷姑姑脸上出疹子,不是还招吴太医来诊脉,今儿懋嫔娘娘小产,这大事儿连个产婆都没有,竟是你们自己料理?”
晴山白脸,到这时候还在狡赖,“昨儿确实是请吴太医来给宫人诊脉,却不是起疹子,不过是血热罢,小主别牵五绊六。”
颐行哦声,“既然如此,那就把吴太医也请来,事儿不就目然吗,也免得无端让产婆验身,折损娘娘体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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