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手扶住额,喟然长叹:“可怜见儿,好好阿哥,怀到这大没,做娘怎能不肝肠寸断。
皇帝脸上没有什表情,略沉吟下道:“等懋嫔作养好身子,请皇额涅做主晋她个位分,以作抚慰吧。”说罢吩咐怀恩,“把颐答应给朕带来。”
太后本想说她遛弯儿去,正打算派人四处搜寻她,却听怀恩回声万岁爷,“奴才先头倒是瞧见颐答应,她带着几个人从隆宗门往南,想是逛十八槐去。”
怀恩奏完,皇帝就冷笑声,“大中晌逛十八槐,真是好兴致!打发几个人,把人找回来应训,死就在眼前还有心思逛,真是个没心没肺东西!”
皇帝怒骂两句,踅身在旁坐下来,时殿里寂静无声,贵妃并贵人、永常在在边上侍立着,贵妃因刚才太后训斥,心中耿耿于怀,便凑过去,期期艾艾叫声主子爷,“这回事儿,是奴才疏于对懋嫔关照……”
两年统领六宫,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今要说她指使尚家那丫头残害龙胎,罪名不小且没有真凭实据,如果等闲就让个宫女随意诬告,那往后还有什颜面可言。
太后叹口气,“你们先起来。”面转头下令,“颐答应人在哪里,把她带过来,要当面审问。”
两个精奇嬷嬷应个“”,快步往猗兰馆去。
这时候听见东梢间里传出懋嫔哀哭,这情境儿,确实怪叫人难受。
精奇嬷嬷很快回来,却是两手空空,“回太后,奴才们过去时,猗兰馆里空无人,想是颐答应带着跟前伺候人,出去遛弯儿吧。”
“朕也是这想。”贵妃还没说完,皇帝就劫她话头,“好好宫闱,弄得如今这样乌烟瘴气,贵妃难辞其咎。”
裕贵妃愣住,她本以为能够从皇上那里听得几句暖心窝子话,谁知他下就把人撅到姥姥家去。
有时候想
太后听,愈发搓火,“出这大事,她还有心思遛弯儿?”
正说着,御前击掌声到宫门上。太后抬眼看,皇帝从影壁后疾步走过来,到太后面前拱拱手,“皇额涅,懋嫔怎样?”
太后站起来,牵着皇帝手道:“你定定神,稍安勿躁,懋嫔这胎……没保住,你春秋正盛,懋嫔也还年轻,往后自会再遇喜。孩子……已经命人处置,横竖没有父子缘分,你也不必见。只是如今有桩,定要严惩那个小答应!是她莽撞害懋嫔肚子里龙胎,若是不重重治她罪,谁来还懋嫔母子公道?”
皇帝道是,“儿子定从重处罚。”
话才说罢,里头负责诊治英太医出来,呵腰到太后和皇帝面前,先扫袖子打个千儿。皇帝问懋嫔眼下如何,英太医虽觉得脉象有异,却因遇喜档向是自己记录,不敢随意妄言,便战战兢兢道:“懋嫔娘娘血气亏损、脉动无章,臣已经开补血益气药,另用羚羊角烧灰取三钱,伺候娘娘以豆淋酒①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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