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谁知道贵妃没耽搁,竟然这快就把她们捞出来。自己如今想想,打开头还怀疑贵妃居心,实则是不应该。人家兴许真是看在前头皇后份儿上,才这不遗余力地帮衬她。
至于贵妃那头呢,自然没有平白放过整治恭妃和怡妃机会。
切起因都是怡妃跟前大宫女挑起来,裕贵妃拿住那个宫女,狠狠罚她二十板子,给贬到北五所办下差去。怡妃管教宫人不力,恭妃听风就是雨,精奇嬷嬷奉命训斥,结果恭妃和怡妃不服,还想抗辩,最后裕贵妃请太后示下,罚她们闭门思过半月,不得踏出寝宫步。
“太阳打西边出来啦,为个小宫女儿,连主儿们都挨罚。”
“总是瘦死骆驼比马大,你也不瞧瞧,这事儿还关系谁。”
翠缥笑道:“那有什不能,既然贵妃娘娘放恩典,你只管上御药房请就是。”
颐行“嗳”声,说谢谢贵妃娘娘,边说边在宽绰春袍子底下扭扭自己肩背。
昨儿夜里她也受祸害,精奇板子下去,疼得她差点喘不上气儿来。当然自己那点小病痛不算什,要紧是银朱。含珍那头已经在给她换衣裳,昨儿顿好打,屁股上头真开花,皮开肉绽后有血渗出来,连颐行身上都沾染。
流苏站在旁幽幽叹气,轻声说:“恭妃娘娘也忒狠点儿,没经慎刑司断案,她先命人动手,看看把个好好人打得什模样。”
翠缥哼声,“人之得意能有几时,今儿打人,明儿挨人打,瞧好吧,总有她现世现报时候。”说完又体恤地安慰两句,方带着精奇嬷嬷回永和宫复命去。
颐行出门请太医,从长康右门上西长街,夹道里经过宫人未必认得她,彼此间窃窃议论夹带在风里,全进她耳朵
那厢含珍替银朱擦拭伤口,银朱疼得直叫唤,倒把含珍吓得哆嗦。
“忍着点儿,都肿得这样,哪有不疼。”含珍小心翼翼绞手帕,替她擦干净污血,面道,“昨儿回来时候你们已经给带走,提心吊胆整夜,怕这件事不能轻易翻过去。也想好,今儿少不得又是番盘弄,料她们也不能放过,没想到这快就查明,把你们放回来。这在往年可从来没有过,莫说是这等避讳事儿,上年个小宫女往宫外捎二钱月例银子,都给拿出来作筏子,挨好顿打呢。阿弥陀佛,你们算是运道高,竟还有命活着回来,想是佛祖看在你们打扫宝华殿份儿上。”
这倒是真,宫里头宁肯错杀也不肯错漏,昨儿夜里颐行和银朱缩在关押她们围房里,心里想就是没准儿看不见明天太阳。
人折腾人,是世上最残忍事儿,因为知道软肋,不把你弄个魂飞魄散,显不出人家本事来。
颐行原是准备好,这遍遍盘问,少说也得耗上三五天,到时候银朱伤口烂,化脓,就算最后真相大白,不死也得掉层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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