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又把问题抛到高阳面前,高阳偏头问颐行:“你是什打算?尚仪既然把话说到这份上,姑娘要是有胆儿接手,试试也无妨。”
颐行想想,本打算再推诿两下,可自己又装不出那做派。
调转视线看看板子上人,病得是不轻,但被褥还有起伏,说明知道喘气。
要接手个病鬼,确实需要莫大勇气,可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只得横下条心应承下来,“尽心看顾她,但生死有命,倘或她有个三长两短,希望尚仪不会因此为难。”
吴尚仪那张长脸上推起点笑,“这是说哪里话,只要你尽心,旁不图你什。”说完望向高阳,“管事,给指间屋子吧。”
成心刁难,实在是……”边说边觑觑门板上人,“都病得这样,搁在咱们这里,谁敢照应呢,留下也是耗日子。”
吴尚仪听罢高阳话,把视线调转到颐行身上,摆出个和煦面貌来问:“姑娘在这儿,还适应啊?”
颐行垂着眼,欠欠身子,“托您福,这儿挺好。”
个接待将死之人地方,能好到哪里去,吴尚仪并不相信她话,只当她是嘴硬。不过这种时候倒可以和她谈谈交易,隧道:“宫里头行走,今儿你帮衬帮衬,明儿再帮衬帮衬你,偏过身子就过去。这丫头说是干闺女,其实是娘家侄女,无儿无女,留她在身边是个安慰。可惜她命薄,染上这宗毛病,意思是你替尽心照应她,待她好,接你们块儿回尚仪局。你功劳记着,往后像待自己孩子似疼你,你看怎样?”
所以投靠个人,还得拿小命去换?
高阳手方不情不愿地从袖子里抽出来,随意往东指指,“就那间吧,朝阳,风水好。”
吴尚仪忙示意抬人挪动起来,进屋子齐使力,把人搬上床铺。
得劳怯人不能见风,到这会儿才把被褥掀开个角,底下人终于露出脸,看样子十八九岁模样,要不是病得满脸通红,可说是个很周正女孩子。
吴尚仪嘴上是心疼这个干闺女,实则也不愿意多呆
颐行也得拿回搪,推诿道:“太医都瞧过,不成事才送到这儿来,又不是神仙,能有什办法。”说着瞧高管事眼。
高阳没什表示,对插着袖子眯眼看着吴尚仪,像在等她答复。
吴尚仪碰个软钉子,要换作平常,早拂袖而去。这回是人在矮檐下,只得退让步道:“她能不能活命,看天意吧。也不说痊愈不痊愈话,只盼她能再活上十天半个月,就算你功劳。”
这个条件开出来,不可谓不诱人,毕竟小小安乐堂离登天梯远点,她可是立志要当皇贵妃人,唯有留在尚仪局,才有分派进六宫机会。
关于将来计划,颐行昨夜闲来无事好好考虑番,她甚至想到绕开皇帝先讨太后欢心。不过那都是后话,万般打算,也得先离开安乐堂才能实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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