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阳复又笑,“没这个例外。大英开国至今三百多年,规矩严着呢。要是让外男满宫瞎溜达,那不得坏菜!”
啊……有理!颐行只觉背上寒浸浸,仲春时节也冒出脑门子冷汗。可她又不能说得太直白,只好含糊着问高阳:“谙达,宫人有个病痛,也能叫太医给咱们瞧吧?和您打听打听,御药房有没有位姓夏太医呀?”
高阳翘起根小拇指,捅进帽沿底下挠挠,“那可说不上来。宫里太医无定员,多起来连师父带学徒,得有两三百人。”
“那坐更太医里头呢?”
高阳琢磨下子,“能坐更,都是太医院大拿,毕竟夜里得负责整个紫禁城主子们呢。知道人里头,并没有姓夏太医……姑娘和那位夏太医是旧相识?你要找人,明儿让荣葆给你扫听扫听去。”
儿,您就别为费心啦。”头说,头往回走,嘴里喃喃着,“您等等,给您取灯去……”
安乐堂里和别处不样,别地方到点就熄灯,安乐堂因有病患,需要彻夜掌灯。
颐行从檐下摘盏气死风①,拿挑棍儿挑起来,脚步匆匆重又折回去。可惜到地方,发现夏太医已经不见,想必等不及她,先走吧!
不过这人神出鬼没,来时候看不清脸,取灯回来他又离开,难道是怕见光?
颐行挑着灯笼站会儿,低头瞅瞅,刚才纸钱燃烧后只剩下灰烬……她忽然打个寒颤,别不是自己烧纸,引来不干净东西吧!
颐行听忙说不必,事儿过去就过去,要是打听出是有这个人还好,要是没有,那她不是活见鬼吗……
算,反正也琢磨不明白,懒费那个脑子。
颐行对高阳道:“时候不早,谙达快歇着去吧。”说完歪着脑袋,慢吞吞回她他坦去。
直棂门推,轻轻地吱扭声响,颐行踏进屋子四面环顾圈,桌炕还有张小柜子。虽说早前他们家下人住得都比这儿好,但相较尚仪局大通铺,有个人卖呆好住处,已然是天大恩惠。
这安乐堂啊,处处透着寡淡,但着实是份美差,既清
这下可再也不敢逗留,胡乱把小坑掩埋上后,头也不回地跑进安乐堂。
高阳见有人火急火燎进来,吓跳,待看清脸才道:“姑娘忙什呐,这大晚上。”
颐行嗫嚅下,说没什,“上东边厢房看看……谙达,太医夜里出诊瞧病?像咱们这儿,万送来忽然病重,能请太医来诊治吗?”
高阳嗤地笑,“想什呐,宫里下钥,统共只有两位太医当值,都住在日精门御药房内。太医们行动有定规,夜不准向西下台阶步,就是有小主儿身上不舒坦,进出也得由专门太监跟着。咱们这地儿,来都是苦人儿,谁能那大面子,从南边儿请太医来瞧病?应都得等天亮再说。”
“哦……”颐行有点犯糊涂,“就没有例外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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