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樱桃喜滋滋点头,复又来给银朱捶腿。
银朱推几次,实在推不开,便由她去。就寝前有阵子能闲聊时候,便道:“那天三选留牌子人,过两天就要面圣应选,她们挨太后、皇上挑,咱们挨掌事阎嬷嬷挑。阎嬷嬷从新进宫女里头选出她认为机灵,送到各宫请主位娘娘们掌眼,娘娘们把人留下,再指派给缺人小主儿……所以咱们能不能往上迈步,就全看阎嬷嬷。”说完压低声儿,三个脑袋凑到块儿,“听今儿站班春寿说,往常向有宫女给阎嬷嬷行贿。阎嬷嬷这人认钱不认人,但凡得别人好处,或早或晚,都会想辙把你送上去。”
颐行开始穷琢磨起来,像这种贿赂,撑死五十两个人头,自己那张二百两银票支应三个人,想来足够。
然而设想得很妙,变化却让人措手不及。颐行身家就那点儿,毕竟外头能带进宫东西有限,得要经过搜查那关,她是袜筒里头夹带,才留下这点儿傍身钱财。
给安排睡大通铺之后,她在银票外包油纸,再想方设法塞到垫子底
学规矩。落选姑娘里头,有好些本是出身不俗,家里头教得好,原以为应付起来不难,谁知天光练仪态行礼,及到夜里也把人累趴下。
“唉哟,这身子不是……”
“早知道这样,宁愿不进宫来。”
到处叫苦声不断,捶腰揉腿,横七竖八躺满炕。
樱桃和颐行、银朱隔几个铺位,到底年纪小,浑身上发条似,别人大伤元气时候,她却麻溜儿爬到颐行身旁,讨好地说:“姑爸,您累坏吧?给您松松筋骨。”
颐行本想婉拒,无奈她不由分说便上手。孩子好恶都不加掩饰,颐行则感动,则心疼,温声说:“大伙儿都是初来乍到,你没人结对子,咱们愿意带着你,你不必有心逢迎咱们。”
樱桃说不是,“知道您和银朱姐姐都待好,可就光杆儿个人,没什可为您二位做。唯独有把子力气,往后打水洗衣裳活儿就交给吧,只求你们别嫌笨,有没做好地方,您二位教教,总比吃姑姑簟把子强。”
唉,这会讨人欢心孩子,说起来也怪叫人心疼。颐行和银朱对看眼,顺势牵过她手,“们自己都挨姑姑骂呢,哪儿有们教你份。你不嫌弃们,往后咱们在处就好。宫女行动都得两个人,咱们三个,逢着谁有事儿,也好匀得开,于你是个助益,于们也是个方便,你说呢?”
樱桃喜出望外,拽着她们手说:“谢谢,在家里本也是缺斤短两长大,没想到进宫反倒有人帮衬。姑爸,您就是亲姑爸,给您磕头……”
樱桃说话就要拜下去,被银朱把托住,小声道:“这头可不能瞎磕,主子跟前才磕头呢,没叫人知道说闲话。你感激姑爸,心里有数就行,面儿上还和往常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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