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屋子秀女谁也不敢叫板,都老老实实应“是”。
刘总管满意,拿高调门清清嗓子。
“手上有份名单,事关你们前程,都给支棱起耳朵来,千万别听岔。”壁说着,壁展开手里折子,“下头点着名,站到边去,没点着名,还在原地呆着。工旗户部侍郎博敦之女、商旗参领丰生之女、商旗等公佳晖之女……”
叫着名
“谁答应喊谁。”银朱无辜地问,“喊您吗?没喊您,您答应什?”
其实闺阁里姑娘也分千百种,有人骄纵跋扈,却没什脑子。被银朱上足眼药表妹上回吃败仗,这回新仇旧恨起来,气得跺脚要上来撕扯,被众人拉开。
颐行也想帮衬银朱,却因为显见不会斗嘴,被银朱把拨到身后。
“怎,想打人呐?”银朱圆圆脸盘儿上浮起冷笑,“亥年还没到,就忙着出来拱,也不怕门钉儿磕豁嘴,下辈子托生成兔儿爷。”
对面女孩终于崩溃,她隔空拳打脚踢,仿佛那样能解心头之恨。
便是汤,也喝得受用。
颐行懒得听她吹,背着手慢慢转到边上去。
“嗳……”有人还是看不惯她,笑着揶揄,“你是尚家出身,上头瞧着你阿玛面子,好歹会赏个位分吧?”
这回没轮着颐行说话,愉嫔那位表妹抢先步说:“那可未必,成也萧何败也萧何。要是她,才不讨那个没趣儿呢。”
颐行是个温吞性格,也没有什疾言厉色时候,但这位打人专打脸,她也有点置气。
正闹得起劲,不防刘总管出现在门前。
“这是怎话儿说?”刘总管呼喝着,视线在这群秀女头顶扫视圈,“牙齿还有碰着舌头时候呢,斗气常有,可要是不分人前人后,那就犯大忌讳。”
秀女们经他训斥,刚才激战正酣瞬间冷却,屋子里立刻沉寂下来。
刘总管是知道,女孩儿多爱打擂,才从家里出来姑娘,个个都是娇娇儿,谁也不服谁。但进宫,就得遵宫里规矩,适时敲打下很有必要。
“别怪没告诉你们,这地界儿不是你家炕头儿,错点半点,罚跪挨打是小事,丢家子脸面,那可就找补不回来。”
“您知道要尿炕,夜夜睡筛子来着?”玩笑句话,把在场人都说愣。
“好啊!”终于有人叫起来,“她把进宫比做尿炕……”
“鬼喊什!”门外银朱迈进来。站班小太监只顾偷着笑,反正也没主事在场,银朱扫众人眼,最后把视线定在那个秀女脸上,“是去是留还不知道呢,倒先学会栽赃。人家说这位伪主儿尿炕,你把尿炕扯到进宫上,那照你意思,这位伪主儿是宫廷,是皇上?”
银朱敲缸沿本事从来不让人失望,连串反证,把帽子重新扣回去。口个伪主儿,气得愉嫔表妹涨红脸。
“好你个牙尖嘴利,你管谁叫伪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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