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予怀在试探对方意愿时,常常会避开敏感问题,比如,他不会直说“刚看见你新闻,怕你心情不好”,而是以“想喝”话头来消解别人亏欠感。
楚和当然没有发现其中弯弯绕,很痛快地应下来:“怎?刚确定关系,所以开心得睡不着?”
想也知道不会是因为这个。毕竟,楚和敢说自己是真心水人家,却不敢肯定这个小混蛋为什答应这个两周计划。
但这样就够好。
他看不懂什光影线条,只是觉得这两张画,乍看挺像,但细看无论是风格还是用色都很天差地别。魏予怀个门外汉,也不知道抄袭界限在哪里。
也许是他先入为主站队,直觉认为事情没那简单。至于故事发展如何,理应问问当事人。但魏予怀从小被教育得很有分寸感,以他们刚确认关系却还不太熟奇怪现状来看,实在不好多窥探人家过去。
摁灭手机,魏予怀半倚在床上。
他想到楚和说“不样”时毫无波澜表情,仿佛经历这多委屈是别人样。左心房像被厚厚麻薯糊层沙砾,魏予怀知道,这种情绪可以称作“心疼”。
沉思半晌,魏予怀果断翻身下床。
魏予怀回房后,直接扑倒在床上,打个滚,红着脸开始翻新闻。
他突然很想去解下这个小画家。纸上得来答案终归只是细枝末节,魏予怀搜索楚和名字,从他大学路看到各种赛事。
手机屏幕上是楚和获奖报道。魏予怀正夸着这人天赋好,突然看到2019年底条新闻,说,楚和因为抄袭被取消参赛资格。
魏予怀猛地坐起来,算算时间,到现在正好年。
“抄袭?不会吧……”情感上,魏予怀绝不信。虽然两人也是萍水相逢,但信任就是这没来由。
楚和正细化着刚刚画,看看时间该休息,正准备上床,突然听到阵敲门声。三下,不轻不重、不急不缓,听就是魏予怀习惯。
“怎还没睡?”楚和把门拉开,看到来人捧着打啤酒,还提溜着各种吃。
魏予怀弯起嘴角,朝他点点头,将食物尽数放在桌上,“咱没吃晚饭。怕你会饿,去买点。”
“那你买啤酒做什?”楚和扑哧声笑出来。就魏予怀那酒量,刚醒酒就又拎这多,明天可别想出门。
“你陪喝点。”
他把那条新闻翻来覆去看个遍。
据说,楚和那年参赛作品,从色彩到构图,都几乎和他老师谷子翁近作模样。抄袭对于画手来说是顶很大帽子,这消息出,油画系黑马落千丈。
评论家们说什都有,“什天赋型选手,明明是裁缝型选手吧!”“画得跟小孩儿涂鸦似,也就创意能看看,结果创意也是剽窃来?”……
除这些,魏予怀还看到楚和母亲是著名画家。于是,网络上猜测,之前那些大奖都是靠裙带关系得来。
魏予怀仔细把那张疑似抄袭两幅图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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