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方珉
胸膛好像颤抖
两下，声线也不那
稳。但这波动也就是
瞬间事儿，说到最后，又恢复那种上扬尾调。
他说，施岷，林倩阿姨走。
听见海浪撞到岩石上，海鸥发出鸣响。
“走谁走？”抬起头，试图把这些声音屏蔽掉。
“林倩阿姨。”方珉平静地像无风海面，不急不缓，“她本来不让告诉你，但觉得你是想知道。”
那帽子认识，当初方珉嫌它总粘毛，就扔到衣柜里，可觉得这烟灰色很衬他，于是买个吸毛器，在他出门前整理好再给他。
那双眼睛过于熟悉，以至于那些被强行埋起来记忆瞬间涌上来。听到心跳混着海潮，脚步竟然都飘忽。多没出息，看到他，还是会这慌张。
方珉就镇定多。他挪下帽子，朝走来。
他皮鞋鞋踩在沙子上，应当是没有声音，连触感都该是软。可不知为何，听见钝器捶肉声音，就好像下下，重击是心脏。
海风又凉又腥，下意识裹紧外衣。没想到，双手覆上来，那体温比高很多。
翻译任务不重，只是术语比较多，大都是金融相关。买本金融学基础来做中英对照，这才发现，那些方珉和郑九聊天时听不懂内容，其实这本书里是有解释。
看得入迷，提前DDL两天完成工作。
后来把厚厚纸交给甲方，听到他们夸，翻译得还挺精准。
——你瞧，也能进入方珉结界。
换电话，没有几个人知道。除平时和爸妈和老朋友联系些外，就没别事情。爸妈又忙着旅行，没空搭理，所以过很长段时间无人问津安静生活。
当然想知道！
“什叫走？”问。脑子却不听使唤，想着今天是重阳，本该插茱萸。
可宁城没有这种花，只在云市见过它。
方珉帮扣紧外套，又把他围巾分给。
“方珉？”时间分不清现实或梦境，碰碰他手背。暖。
下秒，方珉就用自己外套裹住。海盐加上夏阳味道，太熟悉，忍住想猛吸口愿望，准备抬头问话，却被他用手按住头。只能把脸埋在他胸膛上，感受黑暗和温暖。
“看起来，你过得还可以。”他声音在头上响起。
说，还可以。
照旧按刘医生嘱咐吃药，自己做饭，给窗台上花浇水。要不是经常午夜梦回时猛然看到方珉幻象，几乎都以为自己真可以忘这个人。
就这样得过且过地到重阳。黄历上说，宜祭祀、结网、造畜椆栖，余事勿取。是不信。
依然吃药，做饭，浇水，翻译。但窗外夕阳实在很美，没忍住想去海边走走。
霞光被海面撞碎时候，看到个人出现在天际线附近，背后是被层云分割晚天。
他穿着黑色风衣，脊背笔挺，头戴顶贝雷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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