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傻——你遇到困难,都让你瞒着家里去金色大地打工。这个做老师怎可能不管?你家在哪?送你回去!”
那两汪月亮颤颤,终于还是碎成滩,又汇成团,顺着方珉脸滑下来。
他说,老师,回不去家。
照理说,这会应该要追问句为什。可方珉仰头样子是如此悲伤,不忍心再听他多说句话。就这样静默好久好久,久到蝉都没声音,方珉才揉揉脖子说,过个月就是中秋呢。
心软得塌糊涂,伸出手,拍拍这个男孩肩膀。这是成人之间安慰方式。
“施老师不喜欢,可又这关心。这算什?”他无比认真,刘海在风中轻轻动着。
这个问题无法回答,因为自己都不知道。
大概算站好班主任最后班岗吧。
“这不重要。”说,“现在问题是,你后天就该出现在A校,而你几乎整个暑假都在那里浪费时间?甚至连你父母都不告诉!方珉,你马上就成年,该懂事!”
说着有些激动,说教职业病犯,时间没意识到这副好为人师样子有多多管闲事。
“施老师?!”方珉立刻停下手中活儿,虽然动作迟滞秒,表情却先做出反应,朝绽开个大大笑。
可他对其他人,也能笑得这样开心。
没摆好脸色,以从未出现严肃语气问他,为什会在这里。
本来脑子里过无数个老师苦口婆心拯救叛逆少年说辞,甚至做好长久磨嘴皮子准备,没想到方珉迅速解开领结,从柜子里拿出自己T恤,向几个小姑娘道歉说,不好意思,老师来查岗。
好好句话被他讲得百转千回,查岗两个字景让听出些暧昧不明意思来。屋里太热,觉得脸很烫。
方珉从前很想长大,他说长大就可以和并肩。但此时他大概想永远不过几个
赶紧向他道歉,说太急,如果你有什困难,会帮。
好在方珉没有生气,只是摸摸鼻子,然后抬头望向夜空。
这天月华初开,晕驱散流云。
“老师,你确定要这样吗?”他眼里盛着两汪月亮,颤颤巍巍,好像下秒就要滚落到脸颊,“会有期待。会误会,会觉得自己是不样,会继续缠着你——老师,就要走,走之前,别对这好,断念想吧,好吗?”
几乎想骂人,但在自己学生面前,终究把脏字吞回去。
“施老师,等换完衣服就跟你走。”方珉轻快地说,转身钻进挡帘。
穿回T恤方珉,又是唇红齿白青春模样。
很讨厌酒味道,迫不及待跑出来呼吸新鲜空气。方珉就在旁似笑非笑地望着,说,还以为施老师在城里应该经常到这种地方。
“别往身上岔。”打断他,“所以这多天不见你人影,是都在那里调酒?”
方珉收起笑,字顿问,这算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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