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人欢喜来得莫名而热烈,恨不得把秒分成十份,把瞬当作生。只是生里太多秒不好捱,指望这样爱,还不如指望镇口那些流浪猫狗忠诚。
方岷显然是把这句话放在心里。开始他排名并不高,发挥好话也能过本线,但离重点大学还差很多很多。
但他无疑是聪明,理综和数学都在学校数数二,单科拿出来甚至可以和云市中学生对打,只是英语比较拖后腿。
多巧,是英语老师。
作为班主任有跟晚自习和晚读职责,于是每晚八点到十点半竟成方岷“小灶时间”。觉得这样对其他学生不太公平,于
——个突然落进小镇、衬衫穿得丝不苟老师,大概对他这样少年人很有吸引力。也记不清从什时候开始,方岷老爱往办公室跑,尽拿些他会做单词或语法题来问。
开始,只当是少年心性,没个常态,谁知后来愈演愈烈,他开始每天给做饭带饭。
高三对个学生太关键,很怕青春期感情波动会影响到他学习,失恋对这个年纪孩子来说更是很大打击。
思考不出什两全其美方法让他死心。
有天月朗风清,他撒娇着让老师送他回家,应。
“施老师!考上!”
方岷站在办公桌面前,带着笑和期待朝喊。虽然没抬头,但知道,这时候氤氲过水汽双眼定亮得让人心动。
可又不能心动。
于是继续给毕业班写评语,拿平时不常用蓝色钢笔。不知道为什,这钢笔按道理出水顺畅得很,现在写起字来却顿顿。
年轻学生完全没有自觉无趣,保持那个姿势,久到忍不住开口,才挪下脚。
不明来由想起那句用滥“今夜月色很美”,甚至打心底觉得,方岷配得上这份暧昧和浪漫。大概是风太凉或是月光太亮吧,应该是被晃得神志不清。
总之,竟然在只有盏灯巷子里停住,朝前面男孩说:“等你考上重点大学,就答应你。”
如果要从来柳镇中学教书经历中选出印象最深画面Top10,那天路灯和飞虫大约会排前三——当然知道夏日趋光虫子没什稀奇,只是灯下有个旋转跳跃人。
方岷先是怔下,欲言又止,似乎想向确认刚刚话。又似不敢确认般,只是轻轻弯起嘴角,然后弧度越来越大,最后直接咧开嘴,抱着灯柱跳好几圈。
他朝长长影子喊,施老师,定会考上。
说,方岷同学,在A校好好打拼,老师祝你前程似锦。
点也不担心他将来。毕竟,努力聪明又目标明确人,走到哪里大概都不会被埋没,更别提A校是所资源多优质重点大学。
只担心,他目标成种执念,到最后,反倒让旌旗成绊绳。
就好像他追这件事样。
说来很惭愧,被这个小鬼头追整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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