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麒麟仙尊磕
个头，又朝囚牢里
母亲磕个头，转身离去。
其余前来议事仙君，纷纷摇头叹惋。
霜绛年将庄淑兰供认背叛者名单告诉审讯团。
背叛者，按律当诛。
在十几名仙君目睹之下，庄淑兰被带到审讯大殿最中央，双手双脚绑缚着锁链。
其实霜绛年从未想过要报复霜怀远。
如果真这
做，他和庄淑兰又有什差别？
但这个想法，他不会告诉庄淑兰。
他要拿捏住她执念，吊着她百般猜忌又不能轻举妄动，让她到死都不能安生。
霜绛年目光冷漠。
她“嘭嘭嘭”地以头抢地，给霜绛年磕头，鲜血四溅，头皮都磨去块，头发和血液黏在地板上。
霜绛年冷眼旁观。
庄淑兰看他脸色，又开始抽打自己脸：“
对不起你娘，霜噙月，嫉妒你，就是个贱人！对不起，霜绛年……”
监牢里回荡着她道歉声音。
霜绛年合上眼睛，按在心口，低低道句“娘”。
然后她朝霜绛年，郑重地拜下去。
每个动作细节都恰如其分，神色恭敬，如同在跪拜神明。
“求你，保住霜怀远。”
霜绛年眸色深沉。
“知道你恨。亏待你母亲，虐待你，把你卖给陌生人，夺走你母亲遗物，还想夺走你身份。”庄淑兰平静地说，“但是，这切罪孽都属于个人，霜怀远是无辜，他与所有恩怨都无关。”
在她上方，两根玉柱上可擎天，其间蕴含着滚滚雷霆，似乎随时要劈下惊雷，碎其肉身，毁其
晏画阑说他心软，他却知道，自己有副最硬心肠。
飞舟抵达仙盟之后，霜怀远自请格去仙君之职。
麒麟仙尊知他性情，十分惋惜，再三挽留。
霜怀远长长叹口气，似乎要把自己所有生命都吐出去。
“事情闹成这样，曾想过百，以死谢罪。但这样，只是个逃避责任懦夫。虽日后不再尊为仙君，但毕生将行仙君之事，遵守盟约，除恶扬善，以偿还血亲罪孽。”
欺负他们人已经后悔，已经认错，已经匍匐在他脚下，任他报复。
不知过多久，庄淑兰倒在地上，意识模糊。
“会考虑。”霜绛年最后说，“不管保他，还是杀他，反正他命都在手心里。”
“——你努力争取吧。”
他走出监牢，铁门在身后闭合，监牢里只剩个浑身是血人，和漫长黑暗。
“你可以随意折磨，千刀万剐，身死魂消，都不怨。”她大睁着双眼，眼瞳死黑，好像与人世牵连只剩丝细线，“只求你，让霜怀远活着。”
不是以退为进，不是卧薪尝胆。
她已经被逼到绝境，只剩唯个执念，所有言行都是认真。
霜绛年歪头笑：“若要迁怒于他呢？”
“你不能、你不能！”泪水从庄淑兰眼中涌出，“是做不够好吗？不够好？自罚给你看，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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