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确实。严格来说,霜绛年从未主动修过无情道,他以基础心法修炼至筑基,后来金丹期,还是采补晏画阑才晋升成功。
“幸好你从未主动修炼它。”大椿似是陈述,实为告诫,“否则,在你踏上湖心岛刹那,便已是具尸体。”
霜绛年手中酒杯顿。
无情道为三界所不容,但大椿向来不理世事,竟也对“忘情”忌惮如斯。
“需与二位分别详谈。”大椿对霜绛年和晏画阑说。
他们对视眼,点头,由枝叶引着,穿过盘根错节树干与树根,来到独立隔间。
霜绛年落座。
空气带着古木清香,杯大椿酒呈送到他手中,散发着醇厚酒香。
枝条蔓延而下,纠结扭曲,汇聚成个青衣男子形象。
现在霜绛年对这个问题有更清晰体悟——如果见过阳光,谁还愿意永远呆在暗无天日冰海呢。
晏画阑,就是他无法拒绝阳光。
大椿所在湖心岛地处西南,介于泉客岛和妖王宫之间,此行借道先去找大椿问诊,也算是顺路。
潜水舟在海面上滑行,须臾之后便御风而行,向湖心岛而去。
日之后,潜水舟停落在碧绿湖面上。
太阳升起来。
阳光折射在琉璃窗上,满室绚烂晨曦。窗外海面浮光跃金,仿佛可以听见海浪声。
晏画阑在阳光和海浪之间,承诺会包容他切。
霜绛年手里握紧那卷“山有木兮木有枝”,良久才开口:“那就同去吧。”
晏画阑惊讶地睁大眼,欢喜地大叫声,兴高采烈地抱住他。
大椿道:“既然你已经来到此地,就说明你已经做好坦诚准备。可是如此?”
霜绛年放在膝前拳头握紧:“是。”
“致使你罹患心疾神器,名为‘忘情’。”大椿道,“但看起来,你并没有配合相应功法来使用它。”
霜绛年睫毛微颤。
大椿能看出他心脏里忘情,却不知他在修无情道?
冬日里落雪,柔软雪花融化在湖水里,大椿树苍翠欲滴,如旧日,仿佛千万年都未曾变过。
鲛人们也顺道带过来,大椿垂下枝条,为她们检查身体,还送每条鲛人口大椿酒。
湖畔边和草坪上醉片鲛人,大椿酒带来美梦驱散噩梦,浅浅萦绕在心间。
辛夷也馋大椿酒,大椿枝条却说她身体健康,药酒滴贵逾千金,她无需浪费药酒治疗。
气得黑虎妖在树下打滚,追逐欺负那些菌子妖寻开心。
他叫声并不引人注目,因为整艘潜水舟里鲛人都在惊叫、欢呼,为着她们第次触碰到阳光。
原来生命里黑暗不是因为世界本身就是黑暗,而是因为还没走过漫漫长夜,没有追寻过七彩斑斓阳光。
霜绛年静静望着窗外。
晏画阑曾经问过他:“极阴之泉是鲛人族疗伤和修炼圣地,为何鲛人不住在那里,而要定居在海面上泉客岛?”
他那时回答:“或许是为更容易猎到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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