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做风险高手术,就意味着手术前见面很有可能是最后面。
医院里总是有股药水味,秦春晓想戴口罩,但转念想,羊老头看到喜欢后辈来看望他时还戴着个口罩,生怕在这沾上什病,总归会让人不快,就把这个念头压回去。
他们提箱低脂牛奶和桂花藕粉,见到羊耘时发现这老头精神还挺好,戴副眼镜,靠在床头看书,旁边手机放着老歌,男声清澈而富有磁性,唱得十分动情。
“人生纵有欢喜,难免亦常有泪……”
李羚好奇:“这是什歌?”
在孩子们出发前,陈爱国压住火气给他们收拾行李和证件,并让他们去看望次羊耘。
羊耘是比牛顿更老资格前国手,本人也是非常优秀教练,几年前高德琵那批球员拿下世青赛冠军时,就是羊耘做主教练,就连牛顿这次能上位,也是羊耘带着几个老伙计起把他挺上去,就连秦春晓能进省队,也离不开老羊举荐。
而羊老头却又住院。
高德琵开车载他们去医院随口聊着老羊事:“以前,就是上届选聘男排国家队教练时,羊教练和赵局子是竞争关系,老羊历史成绩都更好,但还是没能争过赵局子,就是因为身体不好,赵局子后来还和别人说,老羊能活到孙子会打球年纪已经够谢天谢地,时气不过,就和他争起来。”
在那场争论后,高德琵就成赵有德针对得最狠运动员,但即使再来次,高德琵想自己还是会出声反驳对方。
秦春晓和高德琵、羊耘三个粤语区出身人同时回道:“《狮子山下》。”
《狮子山下》是歌圣罗文代表作之,不过他最广为人知,应当还是与“巨肺”甄妮合唱《铁血丹心》。
羊耘和气絮叨着:“当年港岛回归时,港区同胞们就合唱这首歌,那时候听着这首歌,哎呀,被感动不行,你们牛教练和陈教练也都听哭,都说以后有机会,要去港区给同胞们打球看,结果不到两个月就真有场友谊赛要在那边打。”
提到往事,羊耘眼睛竟是清澈明亮得像个年轻人。
“当时还是副教练,也跟着去,们仨逛街时表现得和土包子似,那亚洲四小龙好繁华啊,那边球员好骄傲和们说,他们是用狮子山精神打球,不过如今咱们这边也发展好,狮子山精神,那股拼搏韧劲
心里明白马凡综合征患者心肺不好、寿命少于常人是回事,高德琵却不喜欢听别人说,因为发掘他这个矮子主攻教练,正是羊耘。
李羚难得没吭声说些傻话,只是趴在车窗上,从后视镜看高德琵侧脸,发现这位大前辈谈起老羊身体里,表情很是悲伤。
哪怕是二愣这样大咧咧男孩,也知道这时候不知道说什就别张嘴。
秦春晓问:“羊教练是因为什原因住院?”
高德琵:“老毛病,心脏不好,医生要他做什换大血管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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