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教堂里。
病床只布置半,就因为突如其来神迹而永远搁置。
艾丽莎修女
兰斯又缓慢地眨下眼。
他胸膛剧烈起伏,遍布着细密汗珠,眼白发红,瞳孔却是苍翠色温柔。
望着那双眼睛,路加视野渐渐模糊。
他别过脸,嗓音沙哑:“可能还有你察觉不到地方生病。你在这里等下,去找医生。”
他冲出房门,奔到兰斯视野之外地方,才抬起袖口狠狠地抹把眼睛。
“你是……在疼吗?”他想到个不可能答案。
兰斯眼睫轻颤,缓慢地眨下眼。
是。
路加狠狠咬牙。
他不知道为什直没有痛觉兰斯,会突然疼到这个地步……疼痛到咬断自己舌头而不自知。
路加脑海中片空白。
他从未见过兰斯这狼狈模样。
兰斯总把从容强大面展示给他看,就像镜子正面般永远光亮地照出他身影,背面早已爬满繁杂裂痕。
而现在,镜子终于不堪重负,碎裂在他眼前,划伤他手。
路加只记得自己陷入梦神诅咒迷障,痛苦万分。失去意识前,他动用他们之间契约来呼唤兰斯,后来有人护住他,还对他说什话。
“……兰斯?”
路加爬起身,看到痛苦地弓着背银发骑士。
“兰斯!”
他连忙下床,扶起兰斯。兰斯身体像张弓般绷紧,皮肤上覆盖着层薄薄汗水,银发垂在脸畔,看不清神情。
在路加触碰到他之后,他才强迫自己放松身体,向路加轻轻笑下。
同样,离开路加视线之后,兰斯强忍许久,俊美五官疼得狰狞起来。
梦神诅咒说过,他在替殿下承受疼痛。
之前殿下竟然在遭受这样折磨吗?
想到殿下也受过这样苦,而自己前却丝毫感受不到,他便心痛如绞。
*
“不要咬,那里还有舌头,咬会坏。”
他也不知道自己混乱地说些什,边说边把自己手指塞进去,好像这样就能阻止兰斯伤害舌头。
在少年将手指伸进去之后,染满人血牙齿忽然就乖乖地不动,温柔地含着它。
路加艰难地把兰斯半拖半抱到床上,扯开他衣服,试图寻找到伤口,但无所获。
“……只是疼,很疼,对吗?”
那想必就是兰斯。
兰斯替他受伤,受着苦。
“对不起……对不起。”他哑声道。
兰斯张口想安慰他,张口,又是大量鲜血涌出。
路加颤抖着掰开他嘴,发现兰斯舌头几乎被他自己咬断,上面遍布着齿痕,鲜血就是从那些大大小小伤口中流出来。
尽管兰斯在尽力隐藏自己,路加还是发现他眼白边缘布满红血丝。
“你怎?”路加急急道。
兰斯无法作出回应。
他疼得嘴唇颤抖,刚才浅浅笑,已经用尽他全部力气。
他嘴唇动,血就顺着唇边涌出来,淌进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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