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加望向窗外，仿佛已经看到
阳光从云层间隙倾泻而下。
就在这时，疾行中
马车突然停止，受惯性影响，路加猛地向前扑倒。
他本能闭上眼，但想象中磕碰痛感并未出现。
双手臂紧紧搂住他身躯，没有让他撞上厢壁。
路加缓缓睁眼，满目是银色丝缎样长发，细嗅还有浅浅草木香。
白瓷杯碎在身旁，那些他舍不得喝掉奶茶从兰斯身上淌到软枕上，满室都是甜腻奶香。
——以后还会有更贪婪愿望吗？
比“触摸”更贪婪愿望，会是什
呢？
像歌声样柔软音调忽然闯入他脑海。
兰斯怔，双手因紧绷而颤抖，极力克制住想要向神忏悔冲动。
“殿下，茶要凉。”
……如果是殿下背叛他呢？
不，这种情况根本不会发生。他无欲无求，无所有，无法被夺走任何东西，也就谈不上被背叛。
他正想着，忽听路加轻声开口：“
明明对他足够好，为什他还不满足，连命都不要呢……”
小王子目光空茫，举着茶杯手悬停在半空，摇摇欲坠。
他在为那名管家背叛而难过。
振翅微小声音都清晰可闻，从山那里得到回响。
路加感觉自己就是那只鸟。
他心绪平静多。
“你会杀死叛徒吗？”他抿着奶茶问。
“想不会。”兰斯说。
他忽然灵光现。
路加迅速挣脱对方怀抱，抬脸时，鼻尖蹭过兰斯下颌线。
他从地毯上捡起半罐侥幸未碎牛乳，往自己身上倒。
——这样来，红裙洒牛乳，彻底没法穿。
他听见自己声音冷静得可怕。
“……嗯。”路加心不在焉地说。
明明不烫，他还是很珍惜似小口抿着奶茶。每口甜腻都将他从原主梦境里拉回现实，让他心脏落回实处。
……毕竟原书兰斯洛特可不会调制这合口味奶茶。
是啊，他和原主人生轨迹，已经完全不同。
“‘贪婪’是人原罪，殿下。”兰斯宽慰他说，“人欲望永远都不会满足，这并不是您错。”
兰斯忽然意识到什。
难道他自己就可以超凡脱俗吗？
他对殿下，最初是“想多看眼”，然后是“想画下来”。
殿下满足他欲望，他便贪婪着“真正触摸”，贪婪着“画下裸体”……
“也是，”路加揶揄他，“毕竟圣子阁下是为宽恕罪人而来人间，不和们这些俗人同流合污。”
兰斯淡淡看他眼，表示不赞同拿圣灵降世开玩笑——不过也只是“淡淡”责备。
“不过，你真能像教义中说那样完全宽恕叛徒吗？”路加说，“被最亲近人背叛，还是会愤怒吧。”
“没有过您所说体验，殿下。”兰斯道。
他最亲近人，温士顿老公爵已经过世，修道院里养育他嬷嬷或许辈子都不会再见到，所以他可以免于体会到被重要之人背叛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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