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如果直处于不安中,便很难有双明亮眼睛,这是吕瑛在有记忆后慢慢积攒人生经验,秋瑜和吕晓璇都是如此,在吕瑛做出些改变之前,他们都很辛苦。
吕瑛居高临下点着秋瑜眼睛,明明友人是比他大好几圈小巨人,又外貌俊美,仅看外表比吕瑛更接近吕家神裔传统形象,可他在吕瑛手下却如此温顺。
小人家脑海里浮现个念头——就这把手指戳进秋瑜眼眶话,秋瑜
然后他就听到吕瑛说:“若走,没人护着你们,你和娘会被这个世道磋磨死。”
秋瑜心中猛地跳。
他和吕瑛隔着黑暗对视,竟隐约看到孩子眼中悲悯和无奈,让秋瑜心中升起战栗。
不知从何时起,他和吕阿姨竟是都被瑛瑛看透,这孩子不着痕迹地观察他们,发现他们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还有他们对这世间许多事物不认同。
很难说吕瑛费力气整顿琼崖岛治安、改变税制时,是否有那几分动手缘由,是落在母亲和友人身上。
秋瑜生在现代,还两辈子都是能做国家级运动员好体格,他不能与生下来自带心脏病吕瑛共情某些事情,也不能体会那种随时会被场风寒夺走性命惶恐。
可吕瑛就是在这种惶恐中长大,他会惧怕吕家无后导致琼崖岛如今切都土崩瓦解,会怕自己走后,妈妈孤零零人,老以后无人奉养。
对古人来说,老而无靠本就是可怕事情。
所以秋瑜只能抱住吕瑛,不断哄他:“你会活很久,也许没你先祖那久,但会看着你,保护你,让你平平安安长大。”
吕瑛面无表情,看起来不怎信他,又摸摸秋瑜脸,像摸自己最喜欢天真狗狗。
可如果吕瑛不在,琼崖岛现状势必难以维持,能护着他们、给他们处安歇之地人就没有。
秋瑜笑不出来,又喉头发酸发烫,他低着头,自嘲:“原来你在保护们啊。”
吕瑛冷静道:“直都在这做,否则以体质,即便想更改人世中那些看不惯地方,也该再等几年,可怕活不到那日,也怕你们等不。”
细嫩手指伸过来,接近秋瑜眼睛,寻常人被触碰如此敏感地方,都会下意识躲避,秋瑜却动不动,任由吕瑛将指尖摁在自己眼角。
“秋瑜,你大概不知道,第次见面时候,你眼睛,和现在看起来完全不同。”
秋瑜十分无奈,心想瑛哥这人也算悲观刻骨。
他把将吕瑛搂到怀里,亲昵道:“你既是这样性子,怎又会相信那些百姓在你治理下能活成人样子呢?”
“瑛瑛,你都已经创造那多奇迹,活久点罢,这多人帮你,你肯定也可以。”
秋瑜没有听到吕瑛回应,过阵,才听到瑛瑛轻轻嗤笑声。
多疑、冷漠、傲慢是吕瑛骨子里带东西,这些东西与他善、智、勇交织,形成个具体小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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