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故跟着郁闷,仰头灌大口酒,酒杯重重往玻璃桌上放,“十多年,到今天才不合适吗?这个岁数还有看不开,赶紧回家说点好话哄哄吧,别总大半夜折腾人。”
“不回,看着难受。”秦舟摸把后脑勺,委屈不悦,“他今天搬家。”
丁故这才意识到问题严重性,替老同学又叫上罐苏打水,小心翼翼推到他肘边。
说起来秦舟也挺狗,把朋友喊出来借“酒”浇愁,结果自己尽喝小苏打,因为他是美研院文保组成员,说是明天要加班经手批等级很高文物,怕酒精影响工
“呸!”丁故见不得他插科打诨,从小起长大朋友怎会看不出他在强撑,心疼道,“不是,真想不明白。当初异地那难都能挺过来,现在好不容易能天天黏在起,怎还分?他要是做什对不起事情你跟哥哥讲,阿拉替你出头。”
“没。”秦舟摇头,“他哪舍得。”
男人今年三十,笑起来还是没心没肺,眼睛躲在镜片后面,被酒吧氛围灯衬得很是可怜。
丁故“啧”声,心说明明是来安慰人,为什莫名觉得这是口狗粮:“那是你看上别人?”
秦舟斜睨他,“瞎吗?”
凌晨两点,狗都睡,魔都人民还没困,复兴中路上酒吧各个灯火摇曳人声鼎沸。
秦舟坐到吧台上,上衣领口被舞池里人挤得多开两粒扣,突出锁骨若隐若现,半长头发散着几绺在额前。
跟他起进舞池朋友也气喘吁吁地出来,边叫酒边埋怨他:“喔唷,你还真是稀客,你们家那位终于舍得放人?”
秦舟置若罔闻地坐上椅子,单手打开罐软饮,气泡顺着铁环嗞啦地溢出来,冷笑着说:“分。”
朋友愣半天,好久才反应过来:“什?”
这眼,让丁故觉得自己乱猜样子好像个傻逼:“所以到底哪里有问题?”
秦舟苦笑,他也想知道到底哪里出问题。
他陪柏知望睡过宿舍米床,住过三十平不到小屋,守过四年异国空房。小少爷为爱洗手做羹汤,光凭这份感天动地患难情也该白头到老。
可惜,昔日眷侣太习惯分别,却没能学会如何朝夕相处。共苦过人同不甘,说出去笑死谁。
秦舟苦笑道:“就是不合适吧。”
秦舟恹恹苦笑,朋友觉得这事实在觉得瘆人,站起来求证道:“不会吧,你跟柏知望?”
这位名叫丁故,小时候黄浦十条街属他跟秦舟玩得最好。他们同考去北京,丁故亲眼见证小情侣谈得轰轰烈烈,自己吃狗粮也吃得惨惨戚戚。今朝这对突然说不过,掰,把他吓得不轻。
酒吧音响太大,秦舟反应会才知道丁故在问什,没好气道:“要不然还能跟谁分?”
饶是交情深如丁故也摸不清状况,“为什啊?这多年不都好好吗?”
秦舟竟然还在打趣:“可能因为今天日子好,能凑着周末缓两天心情,省去动年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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