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底似啐冰:“那等昏庸女皇,即使她没有实权,她依旧是至高无上帝君,她手伸不入朝廷,却伸得入后宫。阿姊,你瞧瞧,这两年,后宫多少仆侍,被她侮身子……刻也等不,要这裴氏王朝陪葬。”
贾子云嘴皮泛白,她张张嘴,手无力垂下,厉声道:“阿弟,你要她死,你可知会有多少人因你昨日所举,死在战乱之中?英国公手握兵符,即使与苍云在朝堂经营两年,亦是不敢与她公然撕破脸皮。只能以证据作为要挟,斡旋得利。而你昨日令中书令上表谏言,是逼着长帝卿下令将她关入大牢。果不其然,昨夜大理寺便传出英国公逃出地牢,行踪不明。”
贾子云将手边茶盏重重摔在八仙桌上,双眼灰灰沉沉:“英国公掌管胶东十万大军,倘若她要反,身在胶州苍云,下场会如何?金凤朝千千万万百姓会如何?”
“苍云……”贾君后整理袖口手指微顿,他清秀脸上滑过抹恍惚,又极快消失无踪。
侧眸迎上贾子云视线,把玩着手中细指,漫不经心道:“……阿姊你大可不必为此愧疚。师姐命你循序渐进,本就是有目可图。前几日,镇南王入宫,无意中告诉本宫件事。师姐早与裴子渊勾缠……她所做切皆是为替裴子渊守住裴氏王朝。忧国忧民只是借口而已……”
眼看向前方。
亭榭外莲池中,等待投喂鱼儿正张大嘴,糕点碎屑入口欢欣鼓舞。鱼尾拍打水面,波光粼粼。
她忽笑出声:“原来,亦或贾府,皆是阿弟物尽其用鱼饵而已。”
不远处珠钗团簇男子并没有回头,他最后拍拍手上糕点碎,视线定在争食鱼儿间。
不轻不重道:“这宫中,倘若不学会物尽其用,如何生存?阿姐,你在责怪弟弟长大吗?”
贾君后手上用力,将长长指甲从中间截断,自嘲笑道:“与其看着师姐娶裴子渊,倒不如她死好,本宫为她陪葬
贾子云眼底最后丝希望消失,她看陌生人般看着他,胸口上下起伏:“长大,呵?苍云送来密函与英国公府招兵买马、贪污受贿证据被人偷走,是你做吧?贾府书房暗室,素来只有你二人知晓。为何?”
池塘内,鱼儿们没糕点投喂,散去。却不料,变故突生,姗姗来迟大鱼张开血盆大口,将小鱼苗悉数吞入口中。
莲池中,鱼儿四处逃窜,慌不择路。
贾子爵长指微抬,指着莲池,意味深长道:“阿姐,你瞧。莲池内只要有只贪心大鱼存在,便会吞食小鱼。本宫命人每日投放鱼苗,日三餐喂养鱼食儿,莲池内鱼却有减无增。你说大鱼该不该杀?”
他倏然回头,清秀脸上盛着雍容笑:“个道理。弟弟以为裴氏王朝已走入微末,明行女皇德不配位,这天下早该变变,可你与师……柳大人却只要等,迂回渐进。……等不……明行女皇这只大鱼不死,还有很多人小鱼受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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