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不愿意再给他多分温柔。
今夜月色格外清冷,旌寰抖落身冰凉,丰唇抿成条直线。
不求她信他,只要她对裴元绍心中存疑,他再如何也不会输得那惨。
旌寰步缓走至门口,关上木门那刻,他与那人审视视线相接。
她不信他!意料之中,却又莫名令人落寞。
他面上神色隐忍又倔强,见她看来,站直身子,冲着她直愣愣行礼。
“女君既然不愿容不下光景,拿此等卑劣之事污蔑于,那光景还是离开为好,以免污您眼睛。”
他说完满脸羞愤转身,侧头之际,眼中泪水再次夺眶而出,飞扬在半空。
凉凉月色下,端是凄凄惨惨。
“等下!”
旌寰倏然睁大眼,眼底蓄积泪水,更是如雨幕般,不间断滑落。
他丰唇紧抿,眸中那抹倔强即使被泪水糊满眼,也依旧极为清晰。
他张张嘴,似乎极为委屈,沉默好半晌,方抬头,浅蓝色眼睛被泪水洗过,格外明澈。
“今晚那碗羊汤乃光景所做不假,可是下药那等下作之事,光景如何会做?更何况,半个月前,女君便说过,不喜羊肉。光景并不蠢笨,倘若要对女君下催情之药,有千万种法子,如何会下在羊汤内?”
旌寰垂着手,言辞若垦。
旌寰复杂看他眼,狼狈关上门。
——
裴元绍从墙角醒来时候,天色尚早,他摸着酸痛脖颈,整个人有些呆滞。
昨日记忆回笼,那样癫狂,充斥着整个屋内气息……他藏于乌发内耳垂瞬间染红颜色。
他低头检查自己衣着,略显
旌寰背着身,抬步往外走身子顿,丰唇翘起抹浅淡弧度,又极快收敛。他侧头,压着唇,脸上神色落寞又倔强。
柳长宁从怀里掏掏,掏出锭银子塞入他怀中:“去镇子上找个大夫,往后多保重。”
说完撑着墙壁,背过身,依靠着墙角坐下,竟是再不多看他眼。
旌寰捏紧手中银子,顿感悲凉。
师傅依旧是师傅,即使他将自己摘除干二净,可是他在她面前露出那样眼神。
见柳长宁双手托腮,眸中划过抹流光。
他苦涩扯扯嘴角,继续自嘲道:“光景确心悦女君,可再如何喜欢,今日下午也被女君番拒绝敲打清醒。羊汤本就是做给公子用,因女君不喜腥膻味儿,家里素来没有羊肉这种吃食儿。可今日公子从镇子上回来,带整只羊放入灶房,说是为滋补身子。光景私自以为公子喜欢,是以为公子熬煮羊汤,万不敢下药毒害。”
柳长宁没有说话,她素来不是偏听偏信之人,但是……此人却有理有据。想及便宜夫郎将羊汤推给她时古怪神色,柳长宁抿唇,中指蜷缩,扰扰自己微烫手心。
沉默片刻,那双清冷眸子方落在身前哥儿身上。
只见他形容极为狼狈,衣服松松垮垮套在身上,左臂鲜血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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