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宜夫郎屋里比其余几间土柸房更适合睡觉,此番他主动低三下四恳求,柳长宁倒不执拗,左右也就这月时间。
更何况现如今她越来越白,容貌眼看着就控制不住变化,打坐之事儿,在没有离开西樵村之前,倒要搁置。与便宜夫郎同住屋,倒也不
想及此,裴元绍敛眸,忍着心头不愉,不着痕迹指指里正身后男子,低声道:“那……他如何安置?”
柳长宁对着便宜夫郎摊摊手,脸上面无表情:“觉得你可以换个角度,你们都是哥儿,起睡,总归比与睡方便多。你想想,你本是妻夫,倘若与他睡间房,置新娶来夫郎于不顾,传出去,不只没有脸面。你……”
裴元绍眯眼,流光闪而逝。
这人此话,倒是提醒他,家中来个外人,行事便在别人眼皮子底下,他若与当家妻主分房而睡,岂不是惹人生疑?
如今关谢氏虽没有派人贴身监视他,可倘若知道他妻夫二人只是名义妻夫。以关陈氏个性,最是多疑,若是怀疑下来,他之前所有盘算便得落空。
雨过天晴,空气中弥漫着浓重泥土味道。
柳长宁深深吸口气,扑鼻而入清新空气让她微蹙眉头缓缓舒展。
她侧眸,便宜夫郎那张棱角分明俊脸凑近上前。
他显是不悦到极点,唇虽是带着笑,眼底却蹿着簇火苗。
柳长宁斜睨他眼,压低声音道:“村正此番虽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话里话外意思,你岂能没听懂?显是铁心要将他身后那难民塞入咱们家。现下可能拒绝?”
想及此,裴元邵抿唇,黑着脸,低声道:“你往后……与睡间屋,此刻你便去柴房将衣物收拾妥当,放入屋内。”
说完看柳长宁动不动,心中气闷,却也只能软声贴在她耳侧,央求道:“昨日你自个儿说,许件事儿,不能说话不算话。往后有外人在时候,你必须装成对正常妻夫。”
柳长宁歪头,四目相对,裴元绍很快别开眼,心中羞恼,泪痣便不由自主上下抖动。
她狐疑看他眼:“睡你屋内?往后们二人同床共枕?”
近在眼前男子眯眼,抿唇,咬牙切齿道:“你若不愿,今日将窗口软塌收拾出来,可行?”
裴元绍顺着她视线,不着痕迹看眼台阶下两人。
他手搭在腰间红鞭上,犹豫瞬,又将将放下。
关陈氏虽是将跟在他身边探子撤回去,可如今旌寰下落不明,漠北大军内钉子尚未全部揪出。昨日他出手教训柳家那两个泼皮,已是颇为冒险,好在那两人欺软怕硬,又有秀才女做把柄。他尚且能拿捏住他们痛脚。
可若是拒绝眼前这村正……她是按照规矩行事,无可指摘,难民安置原本就是朝廷强制发下来法令,胆敢不从,便有牢狱之灾。
他若是强行不同意,惹出是非,再次转移关陈氏注意,所有计划,便也将出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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