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
这人该不会认为她口水有毒,唇碰下,便得被毒死?
柳长宁眉头紧蹙,顿在半空手臂强自转个弯,将帕子塞直床账内男子手中。她指指他唇角,语气委婉道:“放心,没毒……倘若你不放心……擦擦……擦擦就好!”
她活三辈子,就这会儿说话,舌头伸不利索,结巴。
柳长宁眯眼,忍住爆粗口冲动。
他心脏也跟着细密睫毛抖动,起伏。
他狼狈伸手按压住胸口,倘若不压制住,它……可能会破膛而出。
他墨色眸子泛着丝困惑,心内暗忖,自己难不成不是患上不治之症?
此时心口跳动比前世濒临死亡时频率更加强烈……
他……重活世,难不成不是被母皇布死局给陷害至死,却因这不知从何处染上重疾,最终落个药石无医下场?
便宜夫郎显见并不如表面看来娇气,只可惜往日绫罗绸缎加身,皮肤对麻衣过敏。
她眯着眼,心内暗叹句:麻烦……
却也并不讨厌,识时务又能忍常人不能忍。
大片红疹眼看着已蔓延至下颌处,他却挺直身板,并不在意。
柳长宁心中没来由软几分,张嘴,欲劝他换下身上行头。
如起来靠近,裴元绍墨眸倏然睁大,他猛回头,她呵出热气便直直喷洒在自己面门之上。
鼻端灌入好闻青草香,心尖无端生出波战栗。
他烦躁伸手,狠狠抓抓脖颈侧微微发痒皮肤,却不料指甲只堪堪刮过皮肤,手腕便被身前女人紧紧攥住。
他抿着唇,惨白唇色,染上层绯红,别扭道:“放开!”
“别抓!”
沾别人口水,本已是极其嫌弃,这会儿还须得将净嘴帕子递给占她便宜男子。
因为她是女人,她得忍!
裴元绍面无表情,眼底死气沉沉。
变故徒然发生,当唇上温热传来,柳长宁亦是脸呆愣,她极快反应过来,撑着手,腾下站起来。
从怀中掏出刚买帕子,作势便要往嘴上擦。
眼角余光却正巧瞟见,木床上男子脸命不久矣脸色。
她顿顿,暗自爆句粗口。
却不料那人猛然使力企图挣脱手腕,拉拽,用力过猛。
原本就俯身而立柳长宁,因拉拽力道过大,身子便直直压下去。
裴元绍瞪直眼,前方淡色唇寸寸压下来,狠狠砸在他唇角,严丝合缝与他绵软相贴。
鼻端传来浓郁青草香便仿佛是麻药般,让裴元绍再也动弹不得。
他直愣愣看着近在眼前茶色双眸,那人鸦羽色睫毛扇合。
柳长宁并不搭理他,语气不自觉重三分。
她低头,顺着他指尖凑近细看。
这人换袭粗布麻衣,许是麻衣粗糙,他脖侧裸露肌肤上此刻生出细细密密红疹。
他方才抓挠指印在白皙脖侧,触目惊心。
柳长宁扣住他胡乱挣扎手腕,茶色眸子滑过抹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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