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扫眼屏风内影影绰绰影子,又飞快别开视线。掀开衣衫,低头,腹部伤口虽触目惊心,却并没有伤及要害,裴元绍将身上血渍擦拭干净,忍痛上金疮药。
处理完伤口,屏风内人依然在沐浴!
这会儿无事转移注意力,唰唰水声,与屋外蝉鸣并传入耳中,又开始莫名焦躁。
压压唇角,不悦道:“实在不行,帮你?”
裴元绍忍无可忍,扭头,阴鸷双眼看过来,咬牙切齿:“你倒底知不知道什叫男女有别,礼义廉耻?”
隔着屏风,两人视线相对,柳长宁忽勾唇,轻笑出声:“既是不愿让亲自帮你上药,便乖乖听话,男人……男子太磨磨唧唧,像什样子!”
裴元绍口气差点儿呛入气管,他喘口气,平复起伏,bao郁。再抬眸,那人背着身,语气平铺直叙,不带丝毫情yu。
收敛住眸内恼怒,想及前日她避他如蛇蝎模样,神色稍缓。
水打湿皮肤,柳长宁唇角总算勾出抹弧度。
隔着展屏风,可看见便宜夫郎影影绰绰,动不动背脊。
他今日不知是否吃错药,脾气尤为……捉摸不透,全没往日鲜明妖娆高傲与骄矜,此刻愣愣靠坐在床上,又发起呆。
也不知在盘算着什,置自个儿腹部伤口全然不顾。
柳长宁有强迫症,她做事儿向有始有终,帮人帮到底。如今看他动也不动。
如果他判断不错,远处那农女不行,不能散发诱惑哥儿huan爱气味,现如今嘴皮再如何利索,那也不过外强中干,哪能对人意图不轨?
裴元绍捂住伤口,暗忖,他可能不仅心脏出问题,心智亦受此影响,降低两分。方才担忧被辱,仔细想来,用在无能女身上,大可不必。
她此番救命之恩,往后他离开之时钱财报答便是。
暗自盘算后,裴元绍长舒口气。拉下床帐,拧干布巾。
这年经历过多次暗杀,当死里逃生成常事,处理伤口便驾轻就熟。
不由隔着屏风催促道:“发愣能让你腹部伤口止血?”
不大屋子内,她清冷声音混合着刷刷水声,并灌入裴元绍耳朵内,耳尖不由自主抖抖。
他,bao躁捏着眼角泪痣,视线定在梨花木床柱上,动不敢动。
见他又开始沉默,柳长宁不放心追问道:“伤口很严重?动不?”
她盯着藻桶边沿湿帕,犹豫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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