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明允目光半阖着,闻声动动唇,眼皮又掀起点。
这回,他说是:“孩子。”
苏言扭过头,道:“把孩子抱过来。”
小家
宫人欣喜过望,忙不迭地仔细擦干小家伙身上残余水渍,巴巴地递到苏言面前,语气中雀跃几乎要溢出。
“恭喜陛下,是位小皇女呢!”
其余宫人也纷纷跪下来,说着千篇律贺喜词:“恭喜陛下喜得贵女!”
而这个既熟悉又陌生小家伙,进入到苏言眼帘时,她心底千百种情绪奇奇怪怪,好像过个春秋那久才汇成种强烈欣喜,苏言没有抱小孩儿经验,宫人怎说她都不敢抱,但这时谢明允却悠悠转醒,似疼痛地嘶声。
苏言瞬间抛下小家伙,转头就看向谢明允,紧握住他手,不住地道:“疼吗,是不是很累,……”
苏言握着那只手时候,第次恨不得自己能像火团般燃烧,这样……她爱人此刻或许不至于手心冰冷至此,如深窖里存不知多久寒冰,而这块冰几乎还是颤抖。
冷噤噤汗从谢明允手心传到苏言手心,时间她都分不清,到底是汗水还是她自己在颤抖。不如为何她连这样只手都握不住。
相比苏言这头紧张得像上战场,稳公在旁倒是有条不紊,样样对宫人下达施令,他干这行多年,心知这位皇君情况尚好,胎儿不大,孕期看样子也养好身子,故而看着皇帝目光带上分说不清道不明意味。
稳公给皇室接生十几年,从没见过有皇帝过来给男子陪床,看样子这位皇君正值盛宠。
他猜得不错,只是漏点——谢明允并非“正值”盛宠,只要他在这世上,苏言心动和宠溺,都只给他个人。
谢明允脱力似看她眼,连摇头力气都没有,只是动动唇,不过没出声音。
苏言看清,他说是“还好。”
是“还好”,而不是“没事”。
谢明允此人不喜言苦,贯喜欢将自己身上所遭受大而化小,小而化五,譬如此刻,他说“没事”就是“有些疼”意思,若说是“还好”,那就必然是很疼地步。
苏言仿佛被只无形手攥紧心,声音都哑几分,却还安慰道:“你别撑着,睡觉吧。”
至于这位稳公何时才会知晓,那都是后话。
约莫过大半个时辰,新出生小家伙从稳公手里传到宫人,宫人又按惯例给小家伙拍背,谁料半晌这孩子不哭,顿时急得像被火烤蚂蚁。
苏言正盯着已然累到昏睡过去谢明允,手指温柔地插入他发间,捋过浸湿额前发,知晓他此刻并无大碍,才仿佛想起旁边那个小家伙似,往宫人怀里看去
这个小家伙,连人到抱毯合起来不过半臂长,伸出来摇晃手细得好像碰下就会断掉似。
大约是血缘相承,心有灵犀,这半天哇不出声孩子突然喊起来,声清脆尖叫似啼哭,几乎刺穿在场人耳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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