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锦只觉心上被狠狠拧把。那句轻描淡写“习惯”像是根刺,扎得人疼,拔都拔不出来。
该是经历过多少如出辙事情,才能这样说出句“习惯”?
他倒还没有麻木到感觉不到,却在难过同时,把这种难过视作寻常。
虞锦咬咬嘴唇,声音低如蚊蝇:“想让你好好过个生辰。”
宫里从不曾给他庆过生辰,这年代又
他总是告诉她他没事,无论大事小情。
她突然对着三个字抵触起来,起身走向他,细语呢喃:“不想听你说没事。”
行至近前,她抬手,用力环。
双臂分分抱紧,她只当没发觉他僵住,额头抵在他胸口上:“偏喜欢看你骑马,你不要理别人怎说。”
语至末处,她声音里有点哽咽。
他身傲骨不是被惯出来,是他自己硬撑下来。
而从楚家再到她,个个都只想把他棱角磨平。
这也太苦,小可怜儿。
……不,他比她大些。
他是大可怜儿!
不是先皇恐自己时日无多,想给皇太女选个年长些元君照顾她,母亲定更愿意将楚休许给皇太女。
所以母亲总会更注意他不好地方,而他其实也在很努力地学那些“该学东西”,母亲却总看不到。
所以母亲从不会忘记楚枚和楚休生辰,唯独记不住他。
这些他都是清楚。他只是没想到时至今日依旧如此,没想到家里遭那多变故,母亲对他印象还是这样。
楚倾心底生出股浓烈自嘲,信手摘弓箭递给宫人,便走向女皇:“陛下,究竟怎回事?”
楚倾茫然,不懂她为何这样。
他当真没觉得这是什大事,他已经习惯。
于是他迟疑着拍拍她后背:“陛下?臣真没事。”
他从容不迫地告诉她:“母亲贯是这样,臣习惯。”
口吻里还带着三分笑意。
虞锦盘算着,觉得铺垫事情也差不多,便向楚薄道:“你先回吧。朕要先查刺客这事,旁改天再议。”
楚薄便施大礼告退,楚倾静等着她离开,遂也揖:“臣也先告退。”
“楚倾?”虞锦叫住他。四目相对瞬,她轻道,“你别难过。”
他似乎怔怔才意识到她这话从何而来,颔首轻道:“臣没事。”
平淡如斯,他总是这个样子。
“那刺客功夫高得很。”虞锦边说着早已想好台词边打量他神情,“幸亏你母亲出手及时。”
她仔仔细细看着,他眼中方才那份光彩已全然没,黯淡得让人揪心。
这与她预想母子重逢截然不同。
她不禁回想起过去。曾几何时,她以为楚倾这性子是楚家惯出来,是楚家无法无天造就他不知天高地厚。
也正因这样,她才会那样变本加厉地磨他性子。她觉得压他就是在压楚家,如今这样看来她才惊觉,哪怕是在楚家时候,他过得也没有多舒心,楚薄大概从不曾宠过这个儿子。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