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好似也有些难过,她听到他声音滞滞,才又继续说下去,“有天,他突然就死。”
“怎死?”轻吸着凉气。
他说:“臣也不太清楚。”
林页怎死呢?他是真不太清楚。
好像就是在那把火之后,他突然就想开。既然切努力都没有意义,那按着长辈心意得过且过也没什不好。
连为虞锦擦着头发宫侍都不由得摒息,死死低着头,不敢看女皇神情。
虞锦脑中片空白,对这个答案毫无准备。
她在闲来无事时候设想过许多次林页现在生活。她想过他可能泯然众人,向现实低头,嫁人成婚,平平淡淡地过辈子;也想过他或许有幸逃离家里、离开京城,甚至离开大应,去规矩不这严地方云游四方。她想过他可能嫁个好妻主,纵不能成全他梦想也能陪他谈天说地;也想过他可能嫁个不太好妻主,不屑他追求,让他终日郁郁。
但她从未想过,他已经死。
怎……怎就死呢?他和楚倾差不多大,怎就死呢?
蹙。
她能理解现在“大众思维”不接受林页想法,但她不喜欢楚倾这样说。
理智告诉她无需争辩,但在感情上,她又忍不住地为林页说话:“胸怀大志罢,有什不好?再者他又不是信口开河胡言,他很努力啊,当时他偷着参加外舍院童试,考第呢!你怎知道他定没有做官本事?就因为他是个男孩子?”
楚倾身形颤,竭力克制着,才没让声音起战栗。
“……考第?当真?”
反正他偷学那些东西记忆也没有多少是美好。诚然读书过程让他沉醉,但与之相伴始终是旁人嘲讽、家人呵斥,母亲气急时甚至为此对他动过手,斥他
她不敢接受这个结果,心里抵触之至。木不知多久,她才从恍惚中回神,声音颤栗不止:“怎死?”
“他离开太学是因为……”楚倾再度睁开眼,望向那支毛笔,“因为家里给他定门亲事。妻族势大,他混入外舍院参试这种事,家中无论如何也不敢让亲家知道,只得疏通关系求太学隐瞒,再将他关回家里,学他该学东西,直至成婚。”
字句,他说得很平静。当年记忆、乃至这些年坎坷并在脑海里翻涌着,只让他觉得天意弄人。
“然后呢……”虞锦鼓足勇气才敢追问。
她自知楚倾口中“他该学东西”是指什,不敢多想林页那样雄心壮志被关进那样牢笼里是件多残酷事。
“真。”虞锦点头,“可惜,不知当时究竟出什事,他家里就把他带走。”
跟着又问他:“你知道当时是怎回事吗?现在他怎样?”
楚倾无声地盯着那支毛笔,末端镌刻“林页”二字就那明晃晃地悬着,残忍地悬着。
“他……”他决绝地阖上眼,“他死。”
话音落定,殿里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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