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倒没有太多情绪,略作沉吟,只说:“大选事,臣知道。”
她略微定住神,应说:“好。”
他又道:“待得眼睛养好……若来得及,臣会传六尚局同安排相应事宜。”
“
唯有她,恨不得将与自己行过同牢合卺礼元君按到尘埃里去,只因为迁怒而已。
其实作为女皇,她该比任何人都清楚,在大应朝,朝堂上事后宫连碰都碰不着。
她可以在楚家罪名落定后废他,但不该让他过得这样颜面尽失、生不如死。
如今站在旁观者角度回看这些事,她自己都觉得这实在不堪,非明君之举。
——别说什评判帝王贤明与否要看朝中建树。不论男女,哪个明君待配偶刻薄到这个份儿上?
语速很快,语调还轻。
楚倾:“什?”
她时间判断不出他是没听清还是感到惊诧,自顾自地呢喃下去:“那天突然在想,其实你这两年……也没做错过什。”
微不可寻,他轻轻倒吸口凉气。
这回她听出来,他不是没听清,就是惊诧。
半晌无声。虞锦本来想顺水推舟地将往事翻篇,但现在点到此处,她不得不直面自己纠结心思。
恍悟之后已积攒几日愧疚与逃避犹如把利剑直击心脏,让她顿时溃不成军。
她心下愈发清晰地在说:她从前错。
认错对许多人而言都不是容易事,更何况她是皇帝。
上世终其生,她好像都没怎认过错,也没人需要她认错。到二十世纪成普通人,她倒是多多少少地认过几次错,可小孩子错误也无关痛痒,和现下分量不样。
她确实有点渣得史上罕见。
楚倾良久沉默,不知该如何接她话。
她终是窘迫到极致,也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嚯地起身:“朕去看折子!”
言罢她便逃也似想走,他又偏生叫住她:“陛下。”
足下顿,她带着几分说不出紧张转过头,目光带着逃避意味落到他面上。
虞锦狠狠咬下嘴唇,说完最后句话:“楚家事与你没什关系,还是该让你好好当元君。”
句句将这些说出来,她愈发觉得无地自容。
大应立国至今,历经七八位女皇,与元君心意并无人,但每个都给元君该有尊重与礼遇。
以她母皇为例,与母皇青梅竹马其实是方贵君,但方贵君出身低些,母皇只得听从祖母之命另择元君。
婚后即便仍不喜欢,母皇也还是好好与他生虞锦,才迎方贵君进宫。在虞锦印象里,父亲虽然因病离世得早,却直是元君该有样子。
楚倾在她安静中无声喟叹,轻声又道:“陛下若喜欢楚休,臣说不得什。但眼下楚家……”
“你想听实话?”她忽地开口。
他倘若说个不想,她立刻就会轻松退却。
可他微怔之后,说出自然是:“陛下请说。”
她视线落在地面上:“觉得从前做过分。”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