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倾自知他没安好心:“也多年不碰这些,常侍不如献给陛下。”
杨宣明答应得却快:“也好。”
楚倾锁眉,不由得探其心事,方知这剑原就要献给陛下,心下只好笑这番虚伪客套。又闻杨宣明着人去取剑来,很快再度向他开口:“还劳元君先行观,看看究竟好是不好。免得在下眼拙不识货,倒让陛下笑话。”
这倒不好拒绝。楚倾想想,夸就是,饶是看不见也照样能夸。
他便颔颔首,示意楚休上前接剑。杨宣明也并无更多废话,回身从宫人手中接过剑来,就要递给楚休。
“坐。”他颔首轻声。楚休自知他不愿让旁人看出他还瞎着,语不发地直接扶他去右首位子落座,不必他多看路。
坐在对面姜离打量着他:“元君气色好多。”
楚倾应声嗯,听得耳边有奉茶轻响声,搭在矮几上手探,稳稳地端起茶盏来抿口。
氛围着实有点尴尬。
楚倾心下数,屋里七个人,除他以外余下六位近来个个被女皇翻过牌子。
说上几句话时候虽然少,但总归也有。
只是这份平和,从不会当众出现。
在人多时候,她总是乐于让他无地自容。
成婚后第次除夕宫宴便是这样。那时贵君姜离取新酿成杏酒四处敬酒,而他自幼对杏有敏症,只得委婉推拒。
姜离也没说什,女皇却侧首看过来,明眸里愠意分明:“大好日子,元君成心扫兴?”
还有半步远时楚休伸手欲接——却眼见杨宣明手上宝剑猛地松,脱手坠落。
楚休下意识里想抓,终是没来得及。咣地声,宝剑落地。
响声直令殿中唰然静,杨宣明退开半步,面色难看:“元君你……这是何必?”
楚倾神情微变:“常侍何出此言?”
“是下奴没拿住。”楚休看出杨宣明成心,唯恐兄长再惹上麻烦,干脆跪地,
六人则也都打量着他,心里存着股说不出气,暗想凭什他个罪臣之子住进鸾栖殿,还弄得陛下翻牌子都不肯行|房。
其中当属杨宣明最是不忿。
楚家案上,他家功勋最盛,如何看得楚倾翻盘?
他无声地睇眼楚倾,又看看楚倾身侧与他有五六分像楚休,衔笑起身:“元君。”
楚倾抬眸,杨宣明在离他两步远地方停住脚:“听闻元君少时习过剑,臣近来得柄上好宝剑,只放着不免可惜,便想献给元君。”
他不得不离席谢罪,她却又像看不见他样,继续与旁人谈笑风生,独留他个人顶着满殿饶有兴味注视跪在御案之前。
还好那场宫宴没过多久就散席,在她离殿之后他自能起身,否则那般局面不知还要持续多久。
后来他慢慢明白,他就像她手里面镜子,她要用他向满宫满朝投射出她对楚家到底有多厌恶。
只要楚家罪名尚未定下,这种事在他身上就不会终止。
迈过内殿门槛,楚倾听到片问安声:“元君。”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