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欢深思熟虑,多方查探,追求周到完美,不打没把握仗,所以事情多数时候能尽善尽美,却耗时耗心,效率低下。
谢才卿心下凝重,
萧昀甚至能趁他组织当口,自行玩玩儿鸟喝喝茶。
他瞥眼认认真真看奏折谢才卿,暗啧两声。
他眼光真好,人多用,白日能臣,晚上爱妃。
可怎还没拿到那本。
他得批快点。
谢才卿脸色红:“微臣应该。”
萧昀说:“状元郎见笑,他奏折朕都看不懂,状元郎却能给朕说得明明白白。”
谢才卿道:“陛下谬赞,微臣才疏学浅,只是略通文墨,纸上谈兵,不比张大人和陛下行动出真知。”
宫女儿们心道状元郎当真谦逊有礼,说话滴水不漏,偷瞧着他,面色微红。
陛下看似易亲近,实则远在天边,而且早晚后宫佳丽三千,他又薄情寡幸,不比状元郎端方如玉,持节有度,日后成亲,想必也是举案齐眉、以礼相待,就算三妻四妾,也断不会冷落旧人。
淋头。
偏偏他等又等,皇帝都和颜悦色地瞧着状元郎,态度之好,仿佛人被掉包。
小太监满脸不可思议。
谢才卿念起来,声音清雅,字正腔圆。
虽然观点太浅,太过想当然,太过情绪化,于实践并无丝毫裨益,但胜在条理清晰,意思明明白白。
谢才卿念几本奏折,听着萧昀几乎毫无停顿回复,心下暗惊。
萧昀处理政务和他皇兄风格截然不同,只抓重点,细枝末节全放掉,不求面面俱到,更不求完美,只求切实可行,所以每每切中要害,直击目标,三言两语把握问题最关键之处,从根本上解决切。
角度独特,毫无人云亦云之处,乍听荒唐至极,细思别有洞天,毫无章法,却又最行之有效,流氓又叫人无可奈何,有果断有缓忍,取舍得宜,下得狠手又兼顾平衡、除冗寻简,干脆利落。
丝毫没有皇兄权衡顾虑。
和自己也不是个风格。
相比较,状元郎反倒是更好选择。
更何况他现在得陛下宠幸,平步青云,指日可待。
谢才卿又念几本。
他打开奏折时,会稍作停顿,目十行,自己组织整理番,再说出来。
虽是会在他念之前耽误点儿时间,但说出来内容简洁通俗、清晰全面、极有条理,萧昀这处理起来,反倒比小太监字不漏地念省数倍时间。
萧昀不废点儿神思就懂,纳闷道:“谁奏折,居然写这贴心?”
“……张奎张大人。”
“……”萧昀听到这个名字,脸色黑。
张奎是个大老粗,打铁出身,战场莽夫个,大字不识,苦学多年,精通难句和生僻字,奏折写是个人都看不懂,萧昀几次破口大骂后,勒令他不许写奏折,有什事儿直接找他说,张奎不信这个邪,上得越勤,非要在文臣这条乌漆麻黑路上走到底。
萧昀扫向谢才卿,懒散笑道:“原来是状元郎体贴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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