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使为何认为是他?”刘韫捋捋胡子,得意地开始卖关子。
“他缘祁张氏之后,祖父是书法大家,有手好字不奇怪,
“陛下!!陛下您等等老臣啊!!”
老头子声如洪钟,大半个朝廷武将嗓门都没他有穿透力,阖宫上下听这声就知道刘韫又在追陛下,面无表情,肩膀抽抽地,默默往两边靠,给刘韫让跑道。
萧昀拍额头,真是没完没,脸匪气回头指着他:“先说好,不逼朕——”
他还没说,刘韫已经阵猛点头。
萧昀不耐烦停步。
……
皇宫长廊里。
刘韫拿着张卷子逆着风追陛下,边追边喊,越喊陛下走得越快。
萧昀走在前面:“快给朕看看,那个老头子追上来没?”
谢遮气喘吁吁回头:“没,陛下快回去,微臣替您挡着。”
好”卷子,几人立马凑头过来看,看完都神色无比惊艳。
谢才卿模样温润如玉,字却是潇洒纵适、风骨天成,有意气,却无狂气,格局甚大,文章针砭时弊、行云流水,不拘格,鞭辟入里,洋洋洒洒几千言,治国韬略在字里行间游走,胸襟情怀跃然纸上,叫人看大呼痛快。
“此人之才远胜当年!”刘韫激动地脸上下垂皮肉微微打颤。
几位翰林还从未听刘老先生给过谁如此高评价,其中有人眸光有异,却立马笑着附和。
刘韫喜欢谢才卿不奇怪,刘老先生事迹他们都清楚。
刘韫溜烟儿追上,将已扯皱快扯破卷子揉开,递到陛下眼皮子底下,喘着粗气道:“陛下,陛下快瞧瞧,此人经世之才,状元不二人选!”
萧昀本来想敷衍忽悠下他寻个清净,随意瞥,目光蓦地停顿下,仔细扫过全篇。
边上谢遮忍不住道:“这手字可真绝,是张宁翰卷子?”
大宁科举为保证批改公平性,考卷都是不写名。
萧昀难得没不耐烦地也看向刘韫。
刘韫那老头子把年纪,身体硬朗得很,跑得比二十多岁身强体健长翎卫指挥使还快,找陛下不是和他念叨之乎者也,就是扯着他衣袍抱着他大腿死谏逼他睡女人生孩子。
俗话说脸皮薄怕不要脸,不要脸怕不要命,萧昀顶多算那个不要脸,刘韫是那个不要命,什也不怕,被打屁股还备觉为国效力,恨不得再被打顿,所以他看见刘韫就头疼。
“陛下留步!老头子今天不劝你进后宫!”
“陛下!!”
“陛下!!老臣今天也不跟你念叨之乎者也!”
刘老先生二十岁参加会试时,也是意气风流、才气滔天,狂妄自信,提前交卷,连中三元。
谢才卿已是解元,这张卷子拿出去,会元势必收入囊中。
他仿佛在步步重走刘老先生路,已经年迈刘韫怎可能不喜欢这样个惊才绝绝少年郎?
张宁翰奋笔疾书,终于赶着第二个交卷。
之后两场,谢才卿都是早早交卷,绝不在贡院里过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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