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遮没吭声,这要是在朝堂上,陛下手里茶盏大概直接砸罪臣头上。
谢遮小心翼翼地问:“陛下今年打算延续往例点世家状元,还是捧捧寒门?”
萧昀皱眉:“今年寒门有提上嘴?”
谢遮知晓他最烦明明实践无是处还清高自傲穷酸书生。
皇帝近几年重用世家,倒不是真瞧不上寒门,而是寒门实在没人扶得上墙,完全没世家人机灵,用得顺手。
……
北宁最大茶楼逸仙楼,天字号包厢内。
萧昀身常服,趴在栏杆上,摩挲着紫砂质地茶盏,意味不明地问:“和考生私下联络有哪几个?”
“回陛下,吏部侍郎暗中收不少考生银子。”
萧昀俯视楼各地考生:“姓周那老东西倒是越老越糊涂,连儿子都管不好,把岁数自己赖着不肯走就算,还要把孙女塞给朕,造孽啊。”
只要能在会试上取得个好名次,又是这幅长相,几乎可以说是前途无量。
守军和颜悦色地奉承着,粗略检查下,见没问题便恭敬地放人进去。
不少人望着那辆马车驶进去,交头接耳。
有书生拍脑袋惊道:“说怎名字这耳熟,谢才卿,是谢才卿!那个峻州十五岁中举解元谢才卿!知州大人解腰带相送奉为上宾谢西城!”
“想起来!三年前大家都押他是状元、结果他压根没来考试那个?”
江怀楚将鱼符出示:“峻州西城人。”
守军接过扫眼,热络神色淡淡。
峻州在北宁边境就算,西城在峻州都算最穷个地儿。
他无比诧异那种穷山恶水是怎养出这样人:“进京干什?”
江怀楚从衣襟里掏出官府公文,双手递上。
“本来是没有,不过……”谢遮谨慎说,“刚才微臣得到消息,峻州西城谢才卿进京。”
萧昀皱下眉,试图在脑海里搜索此人,无所获
“陛下打算如何处置?”
萧昀回头看好兄弟谢遮,懒散笑:“那得看他们银子孝不孝敬朕。”
“……陛下圣明,”谢遮淡定地继续汇报,“国子监祭酒和人私下约定门生,那人确有状元之才,还出身名门,是缘祁张氏之后,才名远播,不过人品有缺,恃才放旷,好勇斗狠……”
萧昀将杯中叫不出名名茶饮而尽:“继续说。”
谢遮陆陆续续汇报完,萧昀眼神陡然冷下来:“个个倒是挺能耐。”
“对对对就是他!”
“十五岁解元?!”
“他怎三年后才进京赶考?还来这晚……”
“西城那破地儿多远多荒呐,能来都不错。”
“这回状元花落谁家有意思,今年牛人可不少啊。”
守军揭开瞟眼公文上内容。
“原来是举人老爷!小多有怠慢!”
守军怔怔,忽然意识到什,震惊看向眼前人,又忙低头看眼鱼符。
鱼符上刻着这人出生年月日,这人今年才十八岁。
十八岁举人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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