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兮枝震惊道：“那、那难道橘二就这
逆来顺受
吗？”
如果小猫咪尴尬羞赧时，毛也会跟着变色
话，那此时此刻，虞兮枝大约会看到
他们在哀恸，在悲鸣，却也好似在这份伤心之外，多
份希冀。
橘二早在无量山合璧后，便从虞兮枝怀中跳下来，它步履从容地路向下，好似在检阅自己此前老部下们，如此昂然抬首，便是此处灵气与妖灵气都并枯竭，它却好似重新回到当初在妖域纵横睥睨日子。
若是从正面去看，便能看到，橘二双金色猫眼竟然好似有些微红。
妖狱中这些妖族，不仅在叩谢君知，也在叩它。
“你之前说……橘二是小妖皇？”虞兮枝看着橘二背影，好奇问道。
虞兮枝和谢君知脚下那条路通向，是最深最底层妖狱。
但要去往那层，自然也要经过此前十七层妖狱。
人间有恶业，妖狱中便还之以恶业。
于是虞兮枝这路，见刀山，见火海，见无数血雨腥风。
然而此刻，无数妖俯首跪于刀山中，叩于火海中，任凭那腥风血雨降落己身，千刀万剐，兀声不吭。
“不错。”谢君知颔首：“在谢卧青入通天境，再成妖之前，修仙界自然也有妖皇，那位妖皇便是橘二父亲。橘二天生便已经伏天下，自小便征战无数，自然早已入逍遥游，若是如此醉心修炼，入通天境想来也只是时间问题。可惜甲子之战，橘二父亲死于战场，橘二变成新晋妖皇。”
橘二尾巴高高竖起，它听着谢君知说着它故事，心中却毫无波澜，只觉得不过是些陈芝麻烂谷子前尘往事，说起来还怪不好意思。
“成妖皇，自然得众妖拥护，再得天下妖灵气，可惜橘二还没逍遥两天，谢卧青便入通天成妖，到妖域后，与橘二大打场。”
虞兮枝不料橘二还有这样故事，追问道：“然后呢？谁赢？”
“你看橘二像是赢样子吗？”谢君知挑挑眉，继续道：“不仅没赢，还被谢卧青将谢卧岚魂魄封入它妖丹之中，从此它修为便要时时刻刻去滋养谢卧岚魂魄，以免她魂飞魄散。”
初时不过是小妖兽，但随着越深，那些叩首妖物体型便愈发巨大狰狞，甚至有些妖物低头显得那艰难，然而纵然如此，纵此份叩首要四肢伏地，被刀山贯穿，它们也依旧选择将额头死死地抵在地面上。
而当这种扭曲到某个阈值后，再向下层，这些妖族便反而向着人形外貌变幻而去。
等到十五六层时，虞兮枝只觉得目之所及，哪里是妖族，分明就像是人类。
妖狱十八层，每层都是独立分割小世界，彼此串连，却又永不相交，他们彼此之间无法感知，却都在看到谢君知同时，做出同样动作。
这路明明只有丝丝缕缕无孔不入经声缠绕，虞兮枝更看不到那些叩首妖族们脸与表情，但却不知为何，竟然能感受到他们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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