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他陨落于兽潮之中,也有人说他万里剑,取某位妖王首级,却也再无退路。
他生璀璨至极,迎娶白雨斋斋主妹妹,剑破山河,却也如流星般,灿而现。
易醉握着黑剑,突然嗤笑声:“黑兄弟,你说握着你,为何会想起他?”
“嗯……也不是说不能想起他,只是……觉得生命里,处处是他痕迹,可若是想要真正去找,却什也找不到。”
“母亲烧他
有,不过是他手中这柄寒江剑。
……
易醉有些疲惫,还有些口干舌燥,他周围没沙海,只剩下他和这柄油盐不进沉默黑剑,他想喝水,还想松开自己被黏住手。
他盘腿坐在旁边,许是这里太静,太无喧嚣,他不知不觉,便竟然回忆番自己这生。
他没有见过那位据说风流却剑意睥睨父亲,就连他画像,都被他母亲全部烧去。
水色清澈,倒映出沙色黄荒,碧空却如洗,于是沙黄便与这样湛蓝碰撞出这沙海中仅有色彩。
少年走这路,便是紫玉发冠上也有些沙子,眉梢发尾更是都卷砂砾,嘴唇微干。
既然有小动物在此栖息,说明这水便是无毒生命之源。
沙海之中,总会迷失距离感,从看到寒江,再到走近,竟然又花许多时间。
少年终于驻足寒江旁。
剑刃宽却锋利,剑身古朴却厚重,是夫当关万夫莫开守山剑。
云卓看着那好似几乎要与她肩头齐高剑,并没有什犹豫,只上前步,抬手握住那剑剑柄。
……
虞寺还在行走。
沙漠太深,他走得不疾不徐,周围有沙海翻滚,他便擦过沙海而行,有风卷而起,他便等风停。
小时候,他经常收获带着些惋惜和同情地看着他和母亲目光,但他母亲凶悍,他更是顽劣,谁敢这样看他们,不是被他母亲当面嘲之,便是被他捉弄报复。
他觉得自己人生里少个父亲,也没什。他不需要,也不想要别人那样看他。
可此刻静坐,再去细想,他越是这样反抗,越是这样不想要,难道岂不是越是在意?
他知道他父亲是昆吾太清峰惊才绝艳长老,年纪轻轻便已经大宗师,蚀日之战时,更是人剑,守整座要塞。
然而人力终有尽头,灵气也总会耗尽。
他弯腰垂眸去看那水那江,在其中看到自己眉眼五官,再看到自己向那江伸出手去。
他手指轻轻碰到冰凉水面。
刹那间,千里寒川尽收,江水倒涌再凝。
无数生息尽消,只剩下少年冷冽眉眼,和他手中握着柄剑。
漠海深深,哪里有什长河碧空。
他剑就在那里。
他直这样走着,直到沙海干枯之中,突然有丝冷冽润泽。
沙漠前方,悄然有些别色彩。
川寒江不知从何起,向何去,静静躺在沙丘之下,蜿蜒如练。
有沙鼠探头,有骆驼弯腰,还有些蜥蜴蝎子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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