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说宁怔怔地望着他。
院子里灯并没有多亮,浩瀚夜幕之下少年背对着清冷月光,眼底清晰倒映出他模样。
程说宁生出种错觉,仿佛徐望知眼里,本就该有他存在,他甚至在那双眼底看到抹疯狂情绪,虽然无法理解是什,却隐约觉得来自于自己。
清风拂过,程说宁闻到花香,也闻到少年身上淡淡沐浴露味,很好闻,让胸腔里那颗腾空摇摆不定心安稳下来。
宽大温热手掌像是带着某种令人内心沉静下来魔力,程说宁仰头看着眼前面容清冷疏离少年,嗓音沙哑地问:“为什?”
徐望知:“为什?”
“你好像很生气样子。”
徐望知收回手,垂眸看着他,没有否认:“嗯,很生气。”
‘生气他们伤害你,生气你为他们难过。’
韩添这样,李晟斐也这样,让他不禁自怀疑,质问自己是不是做错什,让他们那样对自己。
从小到大发生每件事,他都细细回想,仍没回想出什。
他没有得罪他们,也没有惹他们生气过。
想到不知道从什时候开始,他们表面对自己温柔,背地和程孟亲密谈论着他有多令人讨厌,程说宁心口像是压块石头,越纠结越让他难以呼吸。
脚步声响起,视线里出现双鞋子。
层皮囊之下周寻渡比任何人都要冷漠薄情。
他挤出抹笑,还心存妄想:“宁宁不可能对这狠心,会把宁宁哄好,时间问题,不急。”
周寻渡轻轻点头,转身准备去追程说宁:“那,拭目以待。”
房门打开,程孟看着周寻渡背影,踌躇地道:“周大哥……”
男人没有为他停留,甚至头都没回,步伐极快地下楼去找程说宁,将他内心激动与忐忑彻底打散。
程说宁怔:“没有为他们,只是……”
只是觉得有些委屈罢。
但这份委屈根本无法寻到个合适理由,就像李晟斐、韩添讨厌自己,也没有任何理由。
他整个人像是被缠入张看不见摸不着网,挣扎不掉,解脱不。
“今天你很好看。”徐望知低声说,动作轻柔地将他刘海理好,“所以不要让任何人毁你好心情。”
“你在哭吗?”停在他身边人轻声问。
“没有。”程说宁立刻抬头,“不可能会哭。”
徐望知微顿:“你看着快哭。”
他自己都没发觉自己眼角发红,双眸湿润,长睫上下扫动间,会是种快要哭又极力忍着模样,看着很好欺负。
“不要哭,程说宁。”徐望知抬手,轻轻抚摸着他头发,“今天是你生日,开心些,不要让自己看起来那好欺负。”
程孟咬牙,指甲几乎将木门抠破,眼神越发冷厉恶毒。
*
别墅门口院子很大,种满花,两树之间还有秋千。
不同于里面热闹,这里显得格外冷寂。
程说宁坐在秋千上晃荡着,直直地盯着不远处嫩红花朵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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