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李氏话,魏悯才微微放心。
李氏先步进屋,压住哽咽哭腔,弯腰对床上人柔声细语说道:“妻主,你看谁来。”
卫夫子嘴巴微张,声音像是卡在喉咙里,含糊不清问道:“谁啊?”
李氏将她半扶起来,往她身后塞床被子撑住她腰。
魏悯刚进来,就闻到扑鼻药味,眼睛看到床上被病痛折磨到没人样卫夫子,手攥成拳,缓片刻,才说道:“老师,学生回来看您。”
李氏听真是她,立马拉开门,眼里蓄出泪水,又忙用衣角擦去,说道:“你这孩子怎回来?她不是跟你说没事吗……”
魏悯苦笑,“老师忘她大夫是请。”
李氏听立马明白,他看到魏悯身旁气质温婉贤淑男子,扯出笑意,柔声道:“这就是阿阮吧?”
阿阮点头,抬手“唤”声师公。
李氏不懂手语,魏悯替阿阮将这两个字喊出口。
撵回去,这两天她精神越发不济,意识模糊时还会提起你,你……去看看她吧。”
魏悯辞别院长后,带着阿阮往那个她最熟悉小院走去,路上都在跟他说她念书时夫子是怎照顾她。
魏悯语气平静,手却紧紧牵着阿阮。
走到小院门口时候,二九上前步抬手敲门,里面传来疲惫声音,“谁呀?”
片刻之后,门被人从里面拉开,卫夫子夫郎李氏站在门口。
卫夫子见是她,情绪有些激动,“你、你怎得回来?不是、是、说没事吗。”
魏悯上前几步,坐在床头矮凳上,握住卫夫子颤抖手,轻声说道:“学生想您,想回来看看您。”
卫夫子笑,费力抬手拍拍魏悯手背,缓口气,慢慢说道:“你有这份心,就够。”
卫夫子有话想跟魏悯说,就让李氏带阿阮先出去。
等屋里才剩下
李氏听完笑里带泪,忙道:“进来吧,别都站在外头。”
路上李氏抽噎着,断断续续告诉魏悯,大夫说卫夫子怕就是这几日事……
魏悯攥着阿阮手紧,压住心底翻涌悲痛,问他,“师公,师弟呢?”
提起儿子,李氏才缓口气,“晓儿出去买菜。他直陪着伺候他母亲,今日家里实在没什菜,他不放心出去,这才和景衫同去买菜。”
卫晓是夫子儿子,景衫是他妻主。
李氏神色憔悴,本来保养得当黑发如今已经染上白霜,容貌也尽显苍老之态,身形消瘦干瘪,衣服穿在他身上都显得里面空荡荡撑不起来。
魏悯看见他这幅样子,心里说不出难受憋闷,六年前文雅端庄看着容貌不过才二十出头师公,如今看起来苍老跟五六十岁样。
李氏眼眶通红眼里满是红色血丝,这两日守着妻主几乎没睡,视线看人都有些吃力。
他手扶着门,眯起眼睛打量门前客人,语气有些不确定,试探性喊道:“阿悯?”
魏悯有些哽咽,点头道:“是,回来看看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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