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纪文不做声,安静地听着韩奕用缓慢遗憾语气向自己诉说。
他把手伸出去,轻轻地放在韩奕右腿根部,在那早已痊愈截肢处,小心翼翼地抚摸着。
伤口截面相当平滑,可他仿佛怕唤醒韩奕曾经伤痛般,还是将动作放得极度轻柔。
被他指尖触碰瞬间,韩奕大腿皮肤不经意轻颤下,迟钝腿部神经好像突然遭遇到股强烈电流,被重重地刺激,他能够明显感觉到阵阵麻痒。
韩奕下意识地抿抿嘴唇,明明刚刚才喝过水,可不知为什,口舌又开始感到干燥。
炎纪文走到茶几跟前,给他倒杯凉开水,顺便将房间灯打开。
“谢谢。”韩奕接过水杯,咕噜咕噜喝几大口。
不仅是手背,他额头和脖颈都渗着湿润汗水。
炎纪文将茶几上纸巾也拿过来,递给韩奕。
想想,他还是决定问下:“做什样噩梦?”
大概是因为酒精作用,炎纪文躺上床以后,双眼闭,没多会功夫就彻底昏睡过去。
他没有做梦,睡得相当安稳,最后是被声巨大“咚”落地声吵醒。
炎纪文不知发生什,地震这个念头第时间闯入他脑海,炎纪文瞬间清醒,嗖地下从床上坐直身体。
借着昏暗床头灯光,炎纪文看见床边地上坐着个人。
刚才并没有发生什地震,那是韩奕不当心从床上滚落下来发出动静。
“可以帮再倒杯吗?”
炎纪文看看他手中杯子,过几秒,才略有不舍地把手从韩奕大腿上撤离掉。
吐完苦水,韩奕半开玩笑地叹气:“唉,不小心,把自己不堪面都让你看见。”
“就是梦见以前那场火灾。”韩奕不打算隐瞒,都告诉他,“虽然已经过去五六年,但这个梦经常都会在脑海里出现。”
除弟弟之外,韩奕很少向外人说起自己做噩梦事情,因为他知道口头上诉说没法从根源上解决问题,没必要给别人增添麻烦。
韩奕垂下头,盯着自己那条早已被截肢右腿,在大腿跟上轻轻拍打下。
“经常对自己说早就习惯现在身体状况,但是每天醒来站在镜子前换衣服时候,还是会情不自禁地感到丝失落。
“有时候会安慰自己,说这样残缺其实也是种美,就像断臂维纳斯,不过后来又想想,发现人和艺术品终究是不样,残疾身体不仅会给生活造成很多不便,而且还会招来外界各种奇异目光,其实还是挺不习惯。”
炎纪文走下床,搀扶着韩奕胳膊,将他带到床边坐下。
无意间触碰到韩奕手背时,他发现韩奕皮肤上全是黏糊糊汗水,而且是冷汗。
炎纪文问道:“怎回事?不舒服吗?”
韩奕摇头:“刚才做噩梦而已。”
他咽咽垂沫:“醒来时候有些口干,所以想去倒杯水喝,结果脚麻没站稳,摔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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