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燚单腿跳到沙发前,没有空去查看脚背,而是累得瘫在沙发上,大口喘着气。
王阿姨拿着碘酒走过来,帮他脱下鞋袜,看着已经肿起来脚背,叹道:“阿姨帮你擦点药。”
任燚闷声说:“谢谢。”
上完药,王阿姨张张嘴,有些艰涩地说:“任队长,你爸情况,越来越不好,以前是清醒时间多,现在……清醒
任燚死死抱住任向荣肩膀:“爸,今天不是你带队,今天不是你带队!”
“出敏感警,要出敏感警!”任向荣用力撞下任燚,没撞开,便恼怒地挥舞起拐杖。
那拐杖头不偏不倚地怼在任燚脚背上。
任燚痛叫声,强忍着没有撒手,硬把他爸往回拽:“爸,今天真不是你带队,副队带队,咱们回家吧,回家吧,好吗。”
小区邻居们纷纷驻足侧目。
任燚笑道:“明天请你喝酒怎样?”
对方低笑两声,暧和谐昧地说:“带酒来家。”——
回到家,任燚停好车,提着两个大塑料袋往家走。
远远地,就见他爸拄着拐杖朝他走来,每走步全身都跟着抖,却还是费力要迈最大步子,看得任燚胆战心惊。
保姆在旁焦急地想拦他,却根本拦不住。
任燚请三天短假,打算好好放松放松。
回到家,他先脱消防队常服,换上T恤牛仔,开车去趟超市,买堆他爸爱吃东西和日用品。
回来路上有点堵,车边往前挪,他边打个电话。
电话响很久才接通,对面传来个懒洋洋地声音:“喂。”
任燚笑道:“又喝多?”
王阿姨在旁叹气连连。
最后,任燚忍着脚痛,把他爸背回家。
他家是老式楼房,没有电梯,还好只是三楼,但任燚还是累出身汗。
其实他们家还有套房子,离得不远,环境好很多,早在他妈还在时候,家三口已经搬过去,他是为就近照顾他爸方便,才又搬回这里。
任向荣坐在椅子里,不复方才倔强,开始安静地看着窗外发呆,仿佛什都没有发生过,只是口中依然喃喃说着含糊不清话。
任燚赶紧跑过去:“怎回事?”
“你爸非说听到警敏感铃,你快拦住他。”
任燚把袋子递给王阿姨:“爸你这是干什!”
任向荣两眼直勾勾地看着前方,周围人仿佛都不存在,他口中直叫着:“出敏感警,出敏感警。”声音颤抖,激动不已。
消防队虽然就在他们小区对面,但这个距离,就算是夜深人静时候,也未必听得到警敏感铃声。
“啊……几点……”那边顿顿,“哪有这大早上给人打电话呀。”语调带些许撒娇。
“都快十点还大早上。”
“你以为是你啊,每天六点晨训。”电话里传来床褥窸窣地动静,“干嘛突然给打电话,想?”
“嗯,想你,在天启吗?”
“巧,刚杀青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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