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声音低柔,略有沙哑。
少魔君站在栏杆上,衣袍与长发都被夜风吹起。他既没有踏前步,更没有涉足室内意思,其疏离之意,与他面上那缕凉薄微笑如出辙。
“眠花城城主,奉星。”他说,“要你手上‘十二月花令’。”
十二月花令是什?谢蕴昭瞥眼少魔君,却只见他暗红眼睛覆盖着片虚假暖色。
她撇撇嘴,决定等会儿再逼问,现在就不拆台。
当少魔君踏上顶楼边缘栏杆时,他让自己放手。
然而,少魔君这番微妙举动……却是半点都没入谢蕴昭眼。
也或者,她固然注意到,却如少魔君所愿,完全将之理解为“少魔君逢场作戏”,因而不曾在意。
她还打量着前方场景。
星月冷色在她身后,可眼前金碧辉煌屋子却处处暖色。灯光照亮楼阁,也照亮四周遍地绫罗遍地,更有珍珠无数为这幕景象增光添彩。
君走下来。
他动作好像有点慢,也不知道坐在车上等什——谢蕴昭脑海中不期然地闪过这个想法。
少魔君走到她身边。他神色不知怎有些不虞,轻轻巧巧地看眼两名粉裙丽人,再漫不经心地抬起头。
点点光辉同样落在他身上,却反而显得他眼眸更加幽深,发色也更加清冷。
“夫人在看什?”他问,却又不等她回答,只淡淡道,“什派头这大,还要叫夫人步步走上去不成?”
“果然是为十二月花令而来?”眠花城主似乎也并不意外。她吞下葡萄,又不紧不慢地舔舔手指上汁水,再伸出去,让服侍她侍女为她细细擦拭。
“规矩……人人都是清楚。”她用柔哑嗓音笑说,“要取得十二月花令,就要用满意事物来换。否则,就算殿下您能杀,也是找不到花令。”
少魔君早有准备。
他伸出手,摊开手掌上是
但无论是什珍珠、绫罗,在中央那横卧美人面前……恐怕都要黯然失色。
若单论五官,她并不多完美;若看年龄,她也并非韶华。
可就是这样个女人,她穿着水红纱衣、散着满头青丝,舒展肢体懒洋洋倚在暖玉做卧榻上,眼神迷离地看过来,舔舔颗晶莹剔透葡萄,再对他们随意地笑——
她就是“美”本身,是个绮丽无边风月幻梦。
“啊呀,真是心急客人,就这失礼地闯上来。”
说罢,他便揽住谢蕴昭,玄色衣袖拂,便有层层云气凭空生出;长风托举、扶摇直上,只留里面两名被吹得东倒西歪女子,和车帘不安飞舞马车。
谢蕴昭身处长风之巅,却是并未感觉到什波动。她还有兴趣观察面前流光飞掠,却不去看少魔君悄悄护住她姿态。
这份无动于衷让少魔君拧拧眉。他时有些不快,可又觉得自己两人分明是逢场作戏,他又何必不快?
逢场作戏……
丝迷惘倏忽而逝,如经过湖面蜻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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