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体悟返璞归真之意,何妨再做回普通人?”老头子说,“过去以为自己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三餐五谷,不时还去游历红尘,就是在领悟红尘真意。但实际上,心中始终认为自己是修士,与凡人不同。”
谢蕴昭似懂非懂:“但修士与普通人原本就不同。”
“殊途同归。不先求同,如何超脱?”
“受凉会生病,过热会苦暑;肚饿要觅食,体乏要休息。挣扎于生老病死,受困于喜怒哀乐,加在起才是真正红尘。”
老头子玄之又玄地说:“阿昭,你已经神游,总有天你会明白。”
微梦洞府中,派雨后初晴模样。草尖上聚集点点水珠,四下片木土清香。
冯真人坐在院中,大大地打个喷嚏。
谢蕴昭拿着大毛巾,帮老头子擦头发。
“师父怎会淋雨?”谢蕴昭匪夷所思,“淋雨,还会打喷嚏?师父,您莫非淋场雨,连带把所剩无几修为也给淋走?”
她昨夜宿在胜寒府,今早又径直去见燕微。没想到回微梦洞府,就看见浑身湿淋淋老头子站在路边发呆,还是她喊声,师父才回神。
正好最近要去那边走趟。”
“哦?要劳动戒律堂出动,南部有什猫腻?”卫枕流闻言,心中灵觉忽地动。但这丝感触十分微妙,不像危险预警,却又很令他在意。
上次在平京中,他也有类似灵觉触动,但那回更不妙些。
执风沉吟道:“这件事原本不该告诉你……也罢。南部世家近来在搞什‘修塔比赛’,声势十分浩大。那边本就贸易繁荣,现在更是齐聚道门、佛修、妖族,听说连惯来中立危楼也掺和进去。峰主觉得不大对劲,嘱托去调查二。”
“这倒是巧。”卫枕流心下狐疑,“偏偏是在们要去求两仪称时候……”
谢蕴昭站在院中,看着师父佝偻着背,哼着小曲,走到院外去浇花。过去她总觉得那个背影透着不肯言说心酸和惆怅,现在那个背影却显得平和洒脱,有着和年龄不符生机勃勃,好像天地间万事万物对他而言都充满趣味。
看上去是垂目老者
更可疑是,老头子个归真境修士,什时候会因为淋雨而感冒?
就连达达和阿拉斯减,淋雨还当玩水,兴高采烈地跟着真君出去遛弯。
老头子已经换烘干衣服,舒舒服服地喝着热茶,再继续打个喷嚏。
“人淋雨,就容易着凉。着凉,风邪入体,就会有种种症状。”师父悠然说道。
“可那不是普通人才……”
“每时每刻都有大事发生,也许只是巧合。”执风安慰道,“如果你直觉不对,不如由去九千家求宝?你和谢师妹只需在门中静候消息。”
卫枕流考虑片刻,还是摇头拒绝。
“师妹心急冯师叔伤势,恐怕不愿久等。何况……有些事是避不开。”他若有所思,“这回陪她同行,应当无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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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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