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也许……是去城中心随便转转吧?”王和歪着头,眼睛缓缓眨动,像栖息飞蛾扇动翅膀,“许云留,阿兄是真非常——看重你。”
谢蕴昭便打个哆嗦,举起手晃晃:“快帮看看,袖子没断吧?”
王和低下头,唇边浮起丝若有若无笑意。
“没有。”他轻轻地、愉快地说,“阿兄不在,夏日无聊……们来玩玩游戏吧?”
“游戏嘛……玩什哩?先说好,黄赌毒是不可以哩。”谢蕴昭说。
他说:“这种突兀、孤零零植物……说不定就是落单妖类。”
声音轻柔,乖巧无害。
谢蕴昭瞧他眼,果断伸手揪下粒微润葵花籽,理直气壮:“看,它没叫疼哩。”
王和盯着她:“说不定只是忍着而已。”
“那可不会,因为没有感觉到灵力啦、妖力之类波动。”
很快又到个休沐日。
除封城依旧持续,平京表面已经恢复平静。
苍梧书院里也是派慵懒夏意。灼热空气微微扭曲,连蜜蜂都躲避着烈日,停在花心动也不动。
也许是春天时飞鸟经过,带来粒葵花种子落下,此时离镜湖不远地方,便开出枝明丽向日葵。
距离葵花不远,是排梨树落下荫凉。
“黄是什?赌博和毒物……自然不是。”
王和双手交握身前,双肩微微下沉,姿态秀雅更像端庄仕女,而非风华正茂郎君。他以种过分自然口吻,略带点撒娇,说:“听说海外有个游戏,是夏日必玩。要多找些人,每人轮流讲个山精野怪、神鬼奇异故事。谁若讲得好,说不得便真能见着稀罕物事。”
——比起郭衍,谢师妹不如多留心爱看话本人,特别是那种怪里怪气喜欢在你面前说故事……
前几日中,荀自在状似不经意句话回荡在她脑海中。
谢蕴昭看着王和。在那双漆黑、大得过分眼瞳中,她看见自己影子,还有背后强烈阳光。它们落在这个人眼睛里,仿佛就被他眼中
谢蕴昭随手抛下葵花籽,走进梨树树荫中。王和黑黝黝眼珠随着她动作点点转动。
她漫不经心道:“连这都感觉不到……王和,你是不是没有灵根哩?”
青年单薄苍白面容掠过丝怒意。
但他还在微微地笑:“确是个凡人,不如阿兄远矣。许云留,今日休沐,你为何忽然回来?阿兄以为你今日不在,才在今晨离开学院。”
“说得就像王离要特意留下来陪样……他去哪儿?”谢蕴昭问。
谢蕴昭戳戳葵花花盘。粒粒葵花籽密密地排着,带些湿润生命气息。
“不知道炒成瓜子味道如何……”
“那说不定是妖类原型。”
谢蕴昭扭过头,看见梨树阴影中站着道瘦弱影子。
大热天里,王和仍穿得整整齐齐、丝不苟。他头发过于长、过于厚重,即便用簪子挽起,也几乎像要将他压垮似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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