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夫人真是越想越后悔。怒火里大半对着赵氏主仆,小半对着自己:怎就时着急忙慌,把事情处成这样?分明动动嘴皮子就能解决事!
没料想,卫老爷却沉吟着摇摇头:“这不怪夫人。那赵氏女所求之事……还真不是好答应。”
“哦?怎?”卫夫人怔,“听下来,是赵老爷去世后,她和赵夫人被旁支勾结县令欺侮,夺去家产又害死赵夫人。虽不喜她,但这样小地方腌臜事……你还觉得棘手不成?”
“正是棘手。”卫老爷说,“你可知刚才送走谁?”
“不是那才从东海县调回来谢三爷?他不是向来听谢九郎话……”卫夫人心中动,“谢家又有什安排?”
“你还有脸来和说话!”
卫夫人气得捶下绣花锦衾,尖尖指甲指着卫老爷鼻子尖,怒声道:“要不是你当年没头脑做下蠢事,今日何至于受此大辱!”
可怜卫老爷刚才和名士谈笑风生回来,这会儿就得缩着脖子、满心茫然地站在原地听夫人骂。他是被骂惯,只能拿眼睛去瞧旁人:怎,怎?快给老爷些提示!
正好他贴身忠仆阿和,刚刚从外面打听好情况回来,这会儿连忙奔入室内,凑到卫老爷身边低声把来龙去脉说。
卫老爷听着听着,神色也变得微妙起来。待听到最后赵冰婵表态,他终于无奈地叹口气,说:“夫人……”
卫府。
卫夫人躺卧在踏上,双目紧紧闭着,胸脯却不断起伏,显然并未睡着。
四周静悄悄。满屋子人,个也不敢说话。
直到阵脚步声从外廊传来。
“如兰,如兰?这是怎?”
“
又个枕头迎面飞来,砸在他脚边地上。
卫夫人愤愤:“要不是为儿,要不是为卫家同谢家关系,哪里会那样防备赵氏女?你若要怪,就自己再去生个现成好儿郎,去向那谢十七娘求亲吧!”
“好好,又没说你做错。”卫老爷摇摇头。
他着人关门,又遣走下人,只留几个亲信守在门口,自己则坐在榻边,宽慰地拍着妻子肩。
他这软声软气,卫夫人反倒绷不住怒火,也软下语气,还露出几分后悔:“唉……是太着急。若早知赵氏女有退亲意思,何必那急急忙忙逼迫她?交州乡下家产纠纷罢,你个廷尉还能处理不?”
卫老爷满面春风地踏进室内,笑着去问妻子,却见榻上贵妇豁然坐起身,拿着个枕头就朝他丢过来!
“……这是怎?”卫老爷这回表情变成惊讶和意外。他低头看眼可怜枕头,再看榻上满面怒火夫人,虽然还不清楚发生什,心里却本能地阵心虚。
是,堂堂廷尉卫老爷,在家是个怕老婆人。
他不觉回想番自己近期表现,颗心顿时七上八下:难道上回去喝酒被夫人发现?
他立即换上讨好笑容,蹭过去:“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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