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要弹琴给听,为什要告诉,能成为个好皇帝。为什要帮入主东宫,为什救阿娘……为什,为什要让什都没有时候,遇到你……”
深夜雪再次纷纷扬扬。
像是要将切都埋葬。
“对不起……”
“以为可以救你,以为……只有,可以救你。”
只捂着那支簪子。
七日里他都没再这样撕心裂肺过。
那句话是,不似那正面文绉绉,只是句平实无比。
“对不起。
这生太短,只来得及护人。”
此后,无战,无乱,无饿殍,无哀魂。山河景秀,和泰民生。
为君者,不以四海之权随人心用,徒增谋算争夺,不绝不休。
吾以天下之权赠之,望君,独为天下人用之。
谨以记之。
楚氏,绝笔。
拾起那半截钗,尖锐断处刺得指腹发疼。那殷红绒羽好似这凄冷冬夜里簇红梅盛放在掌心。
又像是团火,烧在掌心。
江晏迟心狠狠跳。
将叠好信纸拿起,缓缓展开角,笔锋滞涩却眼熟字迹映入眼帘。
开头句:见信如晤,今以此信,与君别矣。提笔落信时,尚有魂于人前。绝笔于墨后,恐再无半魄留世间(①)。吾曾语,所谓风予,乃闻风破胆之风,生杀予夺之予。望君永记,破只破*邪之胆,而不寒良将之心。杀只杀佞贼之身,而不伤忠臣之骨。此乃为君之道,亦为主事之能。
这瞬间。
江晏迟
为什。
为什是他在说对不起。
“是对不起你。对不起,对不起……”江晏迟紧紧捏着那簪子,却只能将那断处摁在心口。
“本来要护你,本是要救你……为什,为什会变成这样……许纯牧说得对,那个时候,不该带你回上京,你会死,你真会死……”
“即便拼尽全力地去手握皇权,即便,昭告天下娶你做皇后,即便,杀那多人,还是……没有救下你。如果那个时候没有认出你,如果没有把你从北境带回,如果从不曾参与你人生,你会不会……就活得好好?”
薄薄张纸颤动着,眼泪顺着下颚滴落,砸在角,洇开绝笔二字,染成团墨黑。
都,都什时候。
为什,还在说这些话。
那眼泪好似断线,可他却怕再沾湿似,将信小心地叠放,却发觉那信翻转面,竟还留有半句话。
江晏迟只瞥眼,立刻失声恸哭。
帝王之才,决断之心。兼具身。帝子降兮,少年为君,路漫漫,其修远(②)。
今有相才,赵氏煊者,父子异心,假日时日可堪大用。昌平十四年新科状元祁氏,铁面无私,亦为良才。为安民心,绝佞臣楚氏。为顺民意,归兵权许家。
许氏隅安,赤胆忠心,可戍边疆护佑北境千里。万盼君,用之信之,护之安之。
永安之乱后二十余载,深受荼毒者何止千万。
愿止于景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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