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副将自知理亏,也不敢多作辩驳。许纯牧这气来得快收得也快,很快调整好情绪,手在楚歇手臂上拿捏过,再摁摁腿,发觉人是完好无损。
就是手腕和肩胛扭伤,已经有些肿起。背上斑斑点点地渗着血,可能伤口又撕裂。
许纯牧知道那种情况下,楚歇出此下策也是不得已,并
鼻尖沾着煤灰,手背上也都是擦伤,鬓发几丝凌乱。
那张隽秀脸素来干净,这次倒瞧着着实狼狈。
许纯牧眼尖地瞧见马车,更是狠命鞭子抽在马儿身上,个飞身立于马车头木杆上,两步跨进里头。
“怎?”许纯牧瞧着余副将搂着楚歇,再看那人脸色苍白,忙不迭地将他扶起来看是不是哪里受伤。
“有,有些变故。”
到如今,进难攻,退难守。
只能让出魏西三郡,退到南山之外。
太可惜。
忽敕尔攥紧拳头,再看下月光下那侧躺蜷缩着人,那眼神又爱又恨,咬牙切齿着。他明明知道这个人素来狡诈,满口胡诌,怎就总是能信他邪。
没法子带走楚歇,只能先赶紧拔营撤退。
忽敕尔停下脚步,又听身后道锐利破风之声,这次竟直奔左胸而来,他个偏身险险躲过。
远处已听到腾腾马蹄声在接近,正是长明军整齐有序骑兵。
他不敢在轻易纠缠,对山那个人分明是冲着楚歇来,时间赶不过来,便以飞箭威慑。
再拖下去,兴许就真要被许家人扣下。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余副将眼神闪躲着,很是心虚样子,“没有想到那个忽敕尔会不要命地往北追,还能看穿们逃跑路线,在官道上直接截杀们马车……”
听到此处,许纯牧心猛地提起,“然后呢。”
“楚大人要先走,去搬救兵……”
许纯牧听不下去,怒然斥,“他叫你走你就走?!你知不知道他根本没有点身手,落在那……”
“对不起,是属下失职。”
忽敕尔隐身在山坳后,个飞哨招来烈马,把跨上后疾驰而去。
马蹄声渐近,余副将飞奔而来时便看到滚落在草丛里蜷缩起那个身影,背后还洇着斑斑点点血迹,将人扶起来看到手腕处片青紫,顿时面色不大好看。
赶忙将人驮安置在马车上,再将信隼往空中抛。
余副将不敢将马车驾得快,他不确定楚歇身上有没有别伤处。故而走半个多时辰才刚刚在长野郡营寨落脚,刚勒马缰,便听到身后马蹄急急,正是许纯牧连夜赶回来。
殷红袍子上被烧焦些许,几点墨黑洞缀在上头,风吹鼓动,少年意气。
忽敕尔心生不甘,终究将楚歇俯身放下。望着那山头往后退十几步,没有流矢在追着来。
果真是在保楚歇。
许纯牧难道竟是精明到这个地步,还知道安插个百步穿杨弓箭手埋伏在山对面。
心有忿忿,极为不甘。
应该开始就果断地打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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