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晨起,那位国公爷唯嫡孙正从刑部移交给到昭狱,想来定要吃尽苦头。
楚歇倒还是副老样子,半个月里风言风语不少,大多都在传听说在昭狱里他险些被太子打死,如今看来八成是假。
看看他怡然自得做派。
哪里像重伤之人。
许纯
桃厘擦着擦着,噗嗤声笑:“大人这是要告老还乡不是,怎说管不呢。”
管事脸色却有些凝重。
朱大人已经不止次地说过,大人身子如今已是强弩之末。近日里连遭变故,怕是来日无多。
桃厘却不大清楚这些,还带着笑:“大人若是要还乡,请带着桃厘起去吧。桃厘也在这上京城待够,点没意思。”
楚歇模模糊糊地应承着,待到上好药,觉得整个人疲累得很,翻个身睡过去。
风灌进屋子里吹在他裸露在外小腿上,勾起阵寒意。他将腿收进薄薄被褥里,唤桃厘进来为自己擦身。
“呀,大人怎得出这样多虚汗,可是又有些不好?奴婢给您再换次药可好?”
楚歇撑着头缓好会儿。
“管事叫来。”
楚歇声音里像是有些疲惫,“刑部那边,还是没有动静吗。”
自昨夜险些人设崩塌,楚歇大清早地做个心惊胆战梦。
他梦见片秋雨迷蒙里,他双手被捆着押送在刑场上,地下黑压压片都是人。江晏迟高坐在不远处观刑太上,眼神冷冽。
“行刑。”
楚歇瞧见身边人举起锐利小刀,那小刀刺入自己心口鲜血迸出。
凌迟。
四日倏忽而过。转眼便是荣国公府东窗事发之日。
宫宴头天,大理寺卿提交东宫毒杀案进展——矛头直指荣国公府。据说在府内搜查出与东宫菜肴里致毒药。
证据确凿,动静极大。
刑部办事雷厉风行。荣国公家家宗族嫡系八口人入狱待审。余下也幽禁在府。
蛰伏半个月楚歇,在午后迟迟赶来时依旧是满朝文武焦点。众人都猜想着这是不是又是这位胡作非为惯权阉暗下使出手段。
“没有,不过应当快,昨夜听闻荣国公府里有些乱子,八成是搜出什。”
“唔。”
任由桃厘拿着惹帕子撸起袖子擦拭手臂,楚歇有些没精神地耷拉着脑袋,又问:“段瑟那边……还好吗。”
“很好,根据最新信函上来报,她最近又开小片荒地种起果子。还问要不要给您寄些……呃,但好像并不好吃。”
“寄便罢,送到都臭。拟封书信给她,要她八日后将信物通过许家递入东宫,见面不要选在上京城内以免被抓住把柄……至于之后事情,也管不,教江晏迟去管吧。”
鲜血汩汩流下,他跪在地上听到江晏迟森寒声音从头顶传来。
“疼吗。”
“就要你点点,慢慢死。”
*
唰地下睁开眼,竟是日上三竿。楚歇发觉自己浑身都是湿透,正粗粗地喘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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