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歇猛下从床上越下,也不嫌栅栏上满是污垢,双手紧紧抓住,眼神遽然:“此话当真?”
“嗯。这次暗杀事件你虽莽撞,好歹后
楚歇长长睫羽掩去片憎恶暗光。
“手里幼犬不听话,就该让他从台子上狠狠摔下去,给他次刻骨铭心教训……只是可惜,让他苟活条命。江晏迟不是条听话狗。早就应该杀他,何必等到今日。”
那人紫色衣袖轻摆,干净得与这阴冷潮湿昭狱格格不入。
他道:“江晏迟不是听话狗,江景谙更不是。楚大人,收敛些。”
“哼。”
“你确定,荣国公府会和越国公府齐齐保你。”
黑暗中,暗紫色锦缎在火光里若隐若现,沉稳声音隔着栅栏传来。
楚歇懒着身子好不舒坦地坐在铺满棉絮木床上,手指绕着缕青丝百无聊赖地拨弄着:“嗯,陈莲洲向来多疑又胆小。他与那镇国侯许氏往日里有过节,本就是貌合神离……如今忌惮许氏,定会保以制衡许氏在西京势力。”
那人始终隐在黑暗里:“确定手脚够干净吧。”
“放心,越国公府向来稳妥。赵煊与有几分交情,定是仔细得不能再仔细……那小太子怎也抓不到把柄。”
侯许氏得禁卫军兵权,难说,是不是与那太子同气连枝。他们态度不明,们陈氏毕竟没有兵权,宁远王又远在千里之外,还是先不要动作好。再稳妥些。”
“可是……”
世子拉拉娘亲袖子:“娘亲,父亲说得也有道理。那楚歇向来狡诈,就算现今要世子进京眼下也来不及,后头说不定还有些旁变故。”
荣国公夫人不再说话。
“不对。”
楚歇嘴角微微勾起,边眉头轻挑:“怎,你怕。”
“并不是怕什。只是们步步为营这许多年,好容易攀上这个位子。眼看大事将成,可不能在眼下出岔子。”
楚歇淡漠着偏转过头去,望着那处小小窗口,不知在想些什。
缄默半晌,才退让,“知道。”
“知道你心里头也难受。等到此事过去,便将荣国公人头馈赠与你,也叫你静静心,可好。”
楚歇胸有成竹。
“此事苏大人不必插手。楚某应付得来。最多两日,那小太子必得求着从这昭狱出去。”
“嗯。”
那人走近栅栏,现身于片光晕中。
“你做事也要收敛些,吃这次亏,也该知些进退。”
荣国公复而细想,疑心甚重。
“若是如此,按兵不动更糟。”他抚须斟酌,“小太子不足为虑,问题在于楚歇和许氏态度。许氏在这西京掌禁军权,边境又有四十万大军在握……那眼下,便是们与宁远王联手也不见得有和许氏对抗之力……眼下形势已是三足鼎立!慢着,慢着……们不仅得防着那阉狗,还得防着在皇城里许长陵!”
世子听得似懂非懂,只能跟着点头附和:“父亲说得有理。”
***
昭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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