吏部尚书薛氏脸色也微微变,想说些什,可是张口
还琢磨会儿,才问:“那楚掌印意思是,要卖们北匈个人情,来日再还?”
“倒也不必如此沉重,等什来日,今日都在,便可今日。”
楚歇又给自己添杯茶。
堂上片寂静,都不知他这唱又是哪出戏。
江晏迟不赞词,始终沉默。他想到昨日夜里那忽敕尔所言,楚歇与北境镇国侯不睦已久,隐隐已能猜到他打算。
江晏迟对这个笑容很熟悉。
那正是他心底有些盘算,运筹帷幄,等待猎物入网笑容——就像那日他接自己和娘亲入府时那般。
“掌印大人有何高见,不妨说来听听。”许久未得言兵部尚书对于此事颇有几分发言权,抢先接话,“是战是和?”
楚歇尾指略抬,端起杯热茶,“这不还在商量着。”
抿口,又道:“听说北匈奴与羌族向来不睦。如今他们多番试探,也不过是想要得们个口风。们大魏呢,倒是可和,可战……就是若们合,只怕北匈奴西境诸部落,就和不。”
祁岁自上次指鹿为马事件后就对楚歇颇有几分畏惧,此刻听,也只能先且照办。立时将楚歇送回去。
吃这大个亏。
楚歇好几日都没有再进宫,江晏迟心想也好,吏部尚书那头如今正紧着金还赌坊案子。
此计不成,还有下场风波等着。
可未成想,那左贤王回北匈奴那日送别早宴上,这位楚大人出现。
非得拖到壶茶都快凉。楚歇才长袖拂,撑着膝盖,身子微微前倾些许。
忽敕尔闻见那熟悉柏兰香气,不知怎又想到那月色里,脖颈之下绰约可见锁骨。
眼神渐渐幽深。
“不若,北匈给予定银钱上支持,这战,们来打。”
此言出,江晏迟眼光锐。
楚歇淡淡地几句话留有余地,又点破玄机。
忽敕尔毕竟是个有野心,听出言下松动,便顺着杆子往上爬,道:“北匈与大魏交好十数年,那羌族也不过是近几年消停些。若是问们意思,自然是希望战。自然,需要们从众协助,也可拨出五千精兵……”
“诶,这话说得有点早。”
楚歇将杯盏放,笑得愈发客气,“什协助不协助,慢慢商量。”
忽敕尔是个马背上英雄,不懂楚歇这种人话里有话。
迟迟来晚,八抬大轿直入宫门,果真好大架子。
楚歇是带着边关急奏来。
江晏迟看到那奏疏刹那,眼底难掩晦暗——哪怕是边关八百里急报,那也是先去楚歇楚大人府上。
楚歇将事情三两句说清楚,奏报上所言为西北羌族在边境滋事,扰乱民生。说完又看着那忽敕尔:“这边境是大魏北境,也是你北匈奴东边,是看着此事也有些麻烦,才大早赶来。趁着左贤王在此也方便商讨出个对策。”
楚歇笑得很是温婉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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