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自责吧。”于景渡冷笑声,“自责到见到他就内疚,所以日子久,就不想再见到这个儿子,索性眼不见为净,找个由头将人送到边关。”
自那之后,于景渡在边关待就是数年。
皇帝从未主动问过他境况,连句死活都没问过……
“直到那年,他在战场立大功,也丢大半条命。”于景渡道,“边关大捷,将士和百姓都需要安抚
容灼闻言脚步顿,转头看向于景渡。
于景渡神情直淡淡地,看不出什情绪。
“那年也是秋天,记得当时也是下着大雨。”于景渡道:“他冒雨赶回宫,不过可惜,祁妃丧仪还没结束,他就因为着风寒病倒。”
容灼问道:“那祁妃娘娘忌日,就在这几日?宴王殿下来清音寺,是为缅怀他娘亲?”
“嗯。”于景渡点点头,“就是今日。”
“那也不行,你放下来走会儿吧。”容灼趴在他背上,搂着他脖子,“那会儿刚睡醒难受,现在已经好多,你让自己走,如果累你再背着。”
于景渡见他坚持,便将人先放下来。
不过他终究是不大放心,牵住容灼手,防止他踩空。
“青石……”容灼被他牵着,突然想起事,问道:“记得你上回跟说过,你幼时便常来清音寺,还会在这里住很久。那你和宴王殿下,是在这里认识吗?”
于景渡点点头,“他来清音寺那会儿好像还不到十岁吧,他在宫里没什朋友,和兄弟之间也不和睦,又不受他父皇待见,唯独他那个六叔与他很是投缘,待他还不错……后来他六叔来清音寺出家,他便时常往这里跑。”
容灼闻言忍不住转头看眼被他们甩在身后清音寺。
他想到那位在里头参日禅宴王殿下,心中登时生出些同情。
他没想到这位未来皇帝,少年时竟是这样度过。
“他母妃病死之前,曾经差人去找过他父皇。”于景渡继续道:“当时他父皇忙着陪皇后娘娘,只当她是老毛病又犯,便没理会……”
“那他后来自责吗?”容灼问。
“那他娘亲呢?”容灼问。
“他母妃也就是后来被追封祁妃,是个很偏执人,年少时爱极他父皇,可惜她那性子不大会讨人欢心,偏偏爱上又是个不懂欣赏她人,所以直不得圣心。”于景渡语气平淡,像是在讲述个陌生人故事,“日子久,由爱生恨,积怨成疾……”
年幼于景渡在祁妃心里,并没有成为依靠和安慰,反倒是因为样貌与皇帝相似,成祁妃心病。于景渡还记得,他幼时每每去祁妃宫中,便会惹得对方发脾气。
日子久,他便也不想去惹对方不高兴。
“那几年,他经常来清音寺,初时他父皇也会说几句,嫌他不好好读书,后来也就不管他。”于景渡道:“这样日子过有几年吧,直到那天宫里传来消息,说祁妃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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